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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李成嵬湊到衛慕山喜的跟前,幾乎是臉對著臉的吼了一聲。

    衛慕山喜皺眉,朝後退了一步。此人比之老夏王差遠了,比之自己的外甥兼第一任女婿李元昊也差遠了。

    殺了雍王?怎麼殺?

    李成嵬又朝前一步,酒氣濃烈,他一把揪住衛慕山喜的衣領,「部族中的勇士呢?若是沒有,那找不到刺客麼?重金許諾,高官厚祿,只要能殺了他,怎麼都行。再或者,選美人贈之……總能……」

    衛慕山喜抬手一把將人推開,「夏王喝醉了,等酒醒後再談吧。」

    說著,也不管一把將人摜在了地上,扭頭就走了。

    一出來碰見端著飯食而來的女兒衛慕氏,他站住腳,盯著女兒的臉,「這是怎麼了?」

    衛慕氏將臉撇到一邊,「無礙,摔了一跤,蹭到了。」

    眼角嘴角有清晰的青紫印記,這怎能是摔的?

    衛慕山喜朝大殿看了一眼,「他打你了?」

    衛慕氏抬起頭,朝父親笑了笑,「父親,我能處理。」說著,繼續端著托盤走了。

    路過的時候衛慕山喜掃了一眼那個托盤,托盤裡有幾樣飯菜,可也有一碗湯藥。那個湯藥的味道……似是在哪裡聞到過。

    他回頭望向女兒的背影,沒有再言語。

    衛慕氏推開了大殿的門,走了進去。李成嵬還在裡面躺著,一身酒氣,可眼神卻清明。一聽見有人進來,先摁住了腰裡的腰刀。扭臉一看來人,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手卻未從腰刀上拿開。

    衛慕氏將托盤放下,跪坐於李成嵬身側,「王,您該用膳了。」

    李成嵬抬起手放在衛慕氏臉上的傷口上,「疼嗎?」

    「不疼。」

    李成嵬在她的嘴角使勁的摁了一下,「現在呢?」

    衛慕氏不由的『嘶』了一聲,但還是道:「不疼。」

    李成嵬眼神變的兇狠,更使勁的摁了,「疼嗎?」

    衛慕氏一躲,「疼。」

    李成嵬冷笑:「想念李元昊麼?他可抵三馬?嗯?」說著,蹭的一下坐起身來,低聲道:「那要麼,我把你捆綁在馬棚里,叫你與馬為伴兒去?」

    衛慕氏頓時一個激靈,「妾真未曾說過那話!那都是……都是雍王妃信口開河的瞎說的!妾敢與魏國公主對質!您得想想,為何之前雍王妃不說那話,得等到遼國使臣都走了,魏國公主也不在夏國了,她才那般說呢?」

    說著,她就舉起左手放在胸口上,「我以天神起誓,我若有絲毫看不起夏王之處,叫我不得好死。」

    李成嵬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真沒說過這個話?」

    「您想想,李元昊在興州能有幾日?他常年駐守於外,但凡在府里,府中女人十多個,在外面還有沒藏黑雲那般的女人……便是一頭驢,它能……能旦旦而伐、不息不止麼?什麼可抵三匹馬,都是雍王妃杜撰來的。這是要離間我們呀!或是王爺還不曾看清楚雍王夫婦對夏國的覬覦之心?」

    李成嵬認真的看了衛慕氏一眼,這才起身,「你說的很是,是我錯怪你了。回頭賜你一斛珍珠戴著玩吧。」

    衛慕氏忙跟去服侍用飯,然後指了指那湯藥,「臣妾覺得甚好,但您要是捨不得您那些美人守空房,不妨試試這個。這是巫醫給開的,您可叫巫醫瞧瞧再喝。」

    李成嵬拿了筷子,說衛慕氏,「對了!之前本王對岳父說了幾句氣話,你去親自選幾樣禮物,叫人送去吧。」說著,就看身邊服侍的人,「內庫的鑰匙給王妃,以後內庫歸王妃管。」

    衛慕氏乖順的應了,起身接了鑰匙走人了。

    人一走,李成嵬便放下了臉,抬手指了指那飯菜,說近侍:「端去餵狗。」說完就將湯藥端起來,全都倒入盆栽花盆裡了,順勢在給花盆裡澆了水。

    放下水壺,他召見了訛藏氏,「外祖父,衛慕氏……不可靠了。」

    那該如何?

    李成嵬貼身取出一封信來,「您看看。」

    「蕭海里?他?」

    「而今,除了此法還能如何?一則,我們需要清除雍王;二則,我們需得清理党項內部。不殺一次,是不足以震懾的。」李成嵬低聲道,「我試探過衛慕山喜,他不認為『殺』能解決問題。換言之,他不願意只為了本王搭上衛慕家的前程。可他能退,咱們能退麼?」

    訛藏酋長好奇的是,「這信是誰送來的?」

    「沒藏訛龐。」沒藏氏雖是小族,但因沒藏黑雲的緣故,不可能跟雍王一系走的近,又因跟野利一族結仇,如今很是尷尬。對方主動示好,當然得接著。

    訛藏酋長就問:「沒藏訛龐何時與遼國人有了來往?城中是遼國的探子沒清理乾淨?」

    「並非如此。」李成嵬低聲道,「是。遼國的探子被清理之後,蕭啜不聯絡了一下沒藏黑雲。此女天生妖嬈多情,多少男人忍不住與她春風一度。她手裡自有消息,原不過是蕭啜不留下的一個線頭,為的是遼國便是沒有探子,可也能有途徑得到重要消息。

    他離開夏國之後,給一行商寫了信。叫那商人下次來夏國,記得捎帶一箱子金子,這是許給沒藏黑雲的好處。可不巧,他帶回去的那些探子知道回去必是死路一條,便設法逃走。逃跑的人死了九成九,只有兩個帶傷跑出來了。

    許是夜裡追捕,蕭啜不的人誤傷了給行商送信的人。這倆僥倖的探子是想從送信人的人身上找些乾糧銀兩,卻沒想到意外的得了這封信。信里除了叫她注意夏國的動靜之外,還叫他注意蕭海里的動靜,說此人對夏國圖謀不軌,怕是想趁著夏國內部不穩的情況謀取夏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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