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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不等郭淮再說什麼,她直接走人了。

    要了圍裙,繫於新衣之上,放米、倒水,禁軍中的兄弟都來幫忙。

    楊察這才找到機會跟桐桐說話,「郡主……不是!」他馬上換了稱呼,「王妃,這事……談的成嗎?」

    都不是正主,談成哪那麼容易呀?

    不過是事逼到這一步了,朝中那些讀書人向來愛多想。他們中的很多人都知道,這怕是計策。可還是會止不住的往那邊想,想著萬一真……那怎麼辦呢?

    事到了這個份上,總得破局吧。

    能不能談成先不說,只這事一拋出來,至少大宋上下的注意力都轉移了。他們非常渴望不打仗,跟誰都不打仗,所以,會傾盡全力來促成這個可能壓根就無法達成一致的談判。

    這對於自己和四爺來說,足夠了。

    反正是大喜的日子,鬧的還挺熱鬧。

    不過這個禿鷲這腦子是真挺好使的,壞主意嗖嗖嗖的往出冒啊!怪不得耶律岩母會休了他呢!

    嗯!是得休了!

    可耶律岩母這會子坐在那裡想的是:這死禿鷲,壞都壞不過人家,果然是不能要了!

    第1752章 大宋反派(73)

    事實上,這樣的談判也是真的談不成的。

    桐桐的粥也就剛剛熬好,聽說遼國的駙馬堅持叫停了。原因是:這個提議很好,但事不著急。今兒是雍王大婚,哪能耽擱洞房?

    四爺哈哈就笑,「那今兒喜酒得多喝幾杯,我不能醉,你可得多飲。」

    一定!一定!

    於是,美酒佳肴的宮宴擺上,觥籌交錯,盡興而至。

    外面那麼些人,怎麼辦呢?著人全城的採購,各家食肆的吃食都被購買一空,只管吃喝便罷了。

    於是,載歌載舞,直到黃昏暮色。

    這次,四爺和桐桐都沒有在宮裡住,而是出宮住進了這半年為自家準備的雍王府。

    今夜自家沒有瑣事盈耳,只有紅燭搖曳。

    太后宮裡,她靠在榻上,不言不語。

    張耆低聲道:「太后,雍王……不能留。」

    劉太后挑眉看他:「不能留?」

    張耆沉默良久,而後緩緩跪下,「太后,您叫臣執掌皇城司,臣自上任以來,不敢有絲毫懈怠。臣知您所想,您想的是,今兒這樣的事必是遼國從中作梗,他們忌憚雍王在夏州的影響力,因而,他們想借刀殺人。離間雍王與朝廷的關係,以達到他們的目的,可對?」

    這就是離間!

    「可這便是離間,前提也得是雍王在夏州的影響力已然連遼國都感受到了威脅。」張耆的聲音壓的低低的,頭卻抬起看著太后的眼睛,「重要的不是遼國想離間,而是遼國為什麼要離間。」

    這話才一落下,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因為雍王對朝廷忠心耿耿,若無忠心,何須離間。」

    張耆嚇了一跳,這正是官家的聲音。

    趙禎掀開帘子走了進來,看著張耆:「張大人深夜滯留內宮,就是要與大娘娘說這個?」

    張耆稍微挪動了一下,面朝官家不住叩首,「官家,今兒諸部擁戴不是做戲!今兒您所見,便是雍王和郡主在夏州的常態,甚至您看到的還不是全部。夏州一半以上都是漢人,這些漢人之前無所依附,可而今自從有了雍王,他們天然的同雍王捆綁在了一起。党項再想統治漢人,辦不到了。而遼國駙馬所說的,各部族為郡主立生祠,此事也不假。甚至於牧民家中,有用泥做的塑像,他們日日供奉……」

    說著,就不住的叩首,「官家,夏州百姓敬的是雍王和王妃,夏州貴勛們怕的也是雍王和王妃。」

    「那這是好事呀!」趙禎看著張耆,「這是好事。雍王乃大宋的雍王……」

    「官家!陛下!」張耆抬起頭來,「而今的夏州不是咱們大宋的威脅,不是了!他們無此能了。雍王久留夏州,於陛下而言,絕非幸事。」

    「你覺得朕不如雍王?」趙禎低頭看著張耆,「你是覺得朕無天子氣象,比不得雍王?」

    「臣萬死!」張耆以額觸地,泣不成聲,「陛下,臣自十一歲入潛邸,陪王伴駕,迄今已是四十五年矣!臣一身本事,皆來自先帝教導。先帝之於臣而言,是君王,是主人,是先生……臣之於先帝而言,亦是能托妻寄子之人……」

    趙禎心裡的火氣一點點下去了,此人可以說自小便跟在父皇身邊。大娘娘更是偷摸的託付給張耆,這一隱藏便是整整十五年。十五年裡,無一絲消息走漏,足見張耆的忠誠。

    就像是張耆說的,他是先帝可托妻寄子之人。

    太后嘆了一聲,說趙禎,「扶張大人起來。」

    趙禎抬手將人扶起來了,太后才又說,「若是張耆你都不可信,那我們母子倆便再無可信之人了。」

    張耆老淚縱橫,「臣絕無私心雜念。」

    太后點點頭,「哀家也信你無私心。」不過,「這事不急,你叫哀家好好想想。看是留雍王於京都呢?還是……再看看吧!時辰不早了,你先出宮吧。哀家與官家會思量的。」

    是!臣遵旨。

    張耆走了,趙禎看向大娘娘:「您真的要……」

    劉太后搖頭,「哀家何曾殺過人?」

    趙禎鬆了一口氣,不殺便好。

    劉太后看著趙禎,「可官家呀,哀家老了,以後還得看你的。你得有一個心理準備,那便是夏州做大了,尾大不掉……到那時該如何?要麼,你自己下決定,聽從張耆的建議;要麼,你得承擔另一種風險。而這些,哀家看不到,也就只當沒有這樣的風險和危機。可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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