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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至於你說的『牧』,我也沒有去牧羊呀,我是在想著宋人養殖者多,我們沒有那麼些地方放牧。那怎麼辦呢?我們能養豬,能養雞鴨鵝,難道就不能養了牛羊嗎?
牛可耕地,羊可食用。馬兒圈養難,但是飼養牛羊若只為耕和食,我有何不能試的?耕為國本,食為民本,此舉不也是為國事、為民事麼?」
耶律岩母想了想,好像這個話也很有道理,「但這與你們不住過來有甚關係?」
「先不提那是皇宮的規制,我們住進去合適不合適。就只對宅子,遼與宋的態度就不同。你們搭個帳篷便可為家,逐水草而居,對宅屋沒有很多講究。可我們不一樣,我們講究風水。」
說著,就指了指牆壁上的壁畫,「我要住進來,夜裡睡不踏實。」
耶律岩母眨巴了眨巴眼睛,這個解釋,她好像也能明白,人家也有人家的道理。
就像是大宋未曾冊封這裡是夏國,可這裡偏有皇宮。雍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在這個上面糾纏,就是態度。要是住進來,好似沒法跟大宋的朝廷交代呀。
耶律岩母覺得桐桐特別坦誠,問她什麼她就特直白的告訴你,一點也不隱瞞。
於是,她果斷的轉移了話題,「聽聞你們要回去完婚,什麼時候動身?」
「怎麼也得等秋後吧。」
兩人聊了半天,這個喬遷之喜就算是恭賀過了。
回去的路上,桐桐還在想《商君書》的事。蕭啜不在讀這本書,這就是一個重要的訊息。
《商君書》上有這樣的話:民弱國強,國強民弱,故有道之國務在弱民。
也就是說,他認為國強與民強是相互對立的,只有民弱了,才不會凝聚成更大的勢力來威脅君主的統治和國家的安全。
而且,《商君書》有個重要的思想,那便是重農重戰。
記住的不算多,但像是『國之所以興者,農戰也』還是記得的。
還有一個理論叫她印象特別深刻,好似是說『農有餘糧,使民以粟出官爵,官爵必以其力,則農不怠。』
這話何意呢?
這是說,朝廷叫百姓把剩餘的糧食拿出來給朝廷,用這些糧食換取更高的官爵,那百姓就會更努力的耕地,以求更高的官位爵位。
桐桐回來就跟四爺說,「只從蕭啜不的態度就看的出來,遼國主戰一派依舊不少。」
本來就是如此!就算是放在大宋,你難道不屬於主戰一派的?
只是王朝的發展,也有很多的偶然因素在。如今這位遼主年歲大了,他不會再好戰了。至少最近幾年,還算是太平。而且,遼國的太子年幼,今年才十三?
這個時間段不錯,換個時間點,未必有這個時機。
四爺一邊說著,一邊翻看朝廷的邸報,然後抽出一份遞給桐桐,「瞧瞧,交趾國犯邊。」
桐桐接過來掃了一眼,又想翻白眼。這個交趾自秦漢開始,便一直屬中原政權所有。漢武帝時期將全國分為十三個刺史部,其中就包括交趾刺史部。
便是唐時,亦是從不敢獨立。
就是五代十國之亂之後,有點脫離政權。但是真的獨立,那是在趙匡胤手裡!最後趙匡胤給封了一個交趾郡王,算是藩王。人家不想引起摩擦,受封了而已。
瞧!這不就打起來了嗎?
桐桐將邸報放下了,問說:「還有別的嗎?」
四爺又遞了一份過去,「太后從趙禎手裡收權了。」
啊?
桐桐接過來掃了一眼,然後沉默了。趙禎讀書的所在叫資善堂,說是讀書的所在,但自從趙禎是太子開始,資善堂的就與東宮無異。它附帶著太子輔臣參決各司事務的職責和權利。但是,邸報上說,資善堂輔政之權限期交還給各司衙門。
意思還不明顯嗎?徹底罷輟了資善堂參與政務的資格。
這事真的是……怪一言難盡的。任何一個皇帝想要罷輟東宮的參政資格,那都且不容易呢?太子和東宮要是鬧騰,那就是大事。
誰能想到,太后罷輟了皇帝參政的資格?這跟武后的一些行為其實很相似了。
四爺就說,「武后的兒子們要是各個都乖順,她又何必殺子?趙禎吸取的未必不是李唐的教訓,太后要奪,他便任由太后奪。他耐的住,畢竟太后年紀大了,還能活多少年呢?他只要守著『仁孝』之道,太后便不會走到武后那一步。」
所以,便是滿朝的大臣都支持趙禎,可趙禎自己沒反抗的欲望,事情便成了這個樣子了。
桐桐就問說,「咱們呢?是支持親政?還是不支持親政?」這次回去,總會有人為這個事找上門說的。
四爺看桐桐:「若是趙禎自己不動,打量著誰主動為他出頭不成?」成了,他受益;敗了,他無損。誰願意做這種功臣,那誰去。咱只是回去完婚的,跟咱們不相干!他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桐桐『嗯』了一聲,其實太后跟趙禎行事風格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從不跟朝臣硬掰腕子。他們總是隨著朝臣的大多數走。
這一派的人占了上風了,那就你們對,你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主張改革是嗎?改呀!
想要變法是嗎?變唄。
回頭那一派的人占了上風了,又開始說改革不對,變法要壞,那就聽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