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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可饒是如此,這次之後,且看那些大人們肯不肯輕饒了至於太后不知道會怎麼想。
劉太后叫芳蕊下去了,然後看著燈出神。她問郭淮說,「哀家身上是不是……少了幾分魄力?「郭淮不敢答話。
劉太后就道,「她無親無故……哀家其實也無親無故。「郭淮縮了肩膀,就怕太后說出了不得的話來劉太后想的確實是:她敢想敢幹,但哀家不行哀家只敢想,不敢幹她擺擺手,「看有沒有桐兒愛吃的,叫把膳食備著。「是!
桐桐睡了一覺起來,靠在榻上聽著雨聲吃著碗裡的飯,心說,她就知道,不管是劉太后還是趙禎,都不會將自己怎麼著的。
尤其是劉太后,她這個人其實挺矛盾的。桐桐記得她掃絕學武皇稱帝,但卻在臨終前想穿一次帝王才穿的袞服。那你說,她心裡真沒有欲望嗎?
但是,一個人一個性格,各自遇到的問題也不一樣,結果就不一樣。
要只說劉太后自己,當真沒有過一絲那種念頭嗎?那也未必反正就是把事幹了,怎麼著吧?
然後御史就彈劾了!你是郡主嘛,你有爵位在身上的,卻史就能彈單劾你,你又能怎麼樣?
御史的說辭是:柴郡主勾連禁衛軍。
這罪名大的嚇不死人,就怕不能按一個意圖謀反的罪名一樣。誠心嚇人的!
桐桐就被宣召到大殿上了,然後桐桐一問三不知:「有禁衛軍嗎?沒有吧!那都是住在那一片的青壯勞力,百姓自救而已,怎麼就禁衛軍了?「說著還反問御史,「不能讓百姓自救……還不能讓百姓救家人親眷麼?若是如此,豈不是枉顧人倫?這可合聖人之道?大人,您怎麼念著聖賢的書,卻說著非人的話呢?「「辱罵御史!「「沒有啊!不叫人家救父母妻兒,連牲畜都不如啊!非人』可不是辱罵,更不是羞辱,就是說了一個事實!怎的?朝廷不叫人說實話了?「劉美輕笑一聲,「郡主不知那是禁軍,那何以家家門口有人護衛,連分食都井然有條…」
桐桐一臉意外,「是嗎?那該獎賞禁軍統帥才是,與我何干?我只是去慈幼局,看看跟我一樣的孤兒!別人家遭難,都有親眷護持,只這些孩子無人救便只死路一條。我一時不忍,留下來跟那些青壯一起築壩了,盡了一些微薄之力而已。這麼做…劉大人覺得我錯了?那我若錯了,這十數萬禁軍豈不是都錯了?「
說著就看他:「要麼,我也不狡辯,您覺得該怎麼治罪,就怎麼治罪吧!您放心,我雖為郡主,但願意與這些禁軍將士同罪。您說怎麼罰就怎麼罰,絕無二話。「誰要是不敢罰,誰就是孫子!
第1706章 大宋反派(27)
這不是無賴嘛!
桐桐冷笑, 還有更無賴的呢!她抬頭看太后和趙禎,「御史和劉大人這般質問,是何居心?讀聖人書,該明白幾個道理。其一, 言語之惡, 莫過於造誣;其二, 行事之惡, 莫過於苛刻;其三,心術之惡, 莫過於深險。」
她抬手指向御史和劉美, 「誣陷我勾連禁軍,這無所謂。但誣陷禁軍勾連我, 這卻是大大的不該。此為言語之惡;百姓自救, 將士救家人, 就被這般指控,苛刻若此,此為行事之惡;人之常情之事,便以小人之心度之,這不是心思深險是什麼?此為心術之惡。有此三惡者, 可為士子表率?可有面目站在這朝堂之上?若是這樣的人尚可, 那何以約束天下士子人心?這樣的人若是牧守一方, 百姓便如牛羊交於豺狼牧!為官若不能愛民如子,那何以為官呀?」
劉美面色大變, 噗通一聲跪下,以額頭觸地:「太后、官家,臣不敢!」說著就看桐桐,「郡主, 好鋒利的言辭呀!」
「實話而已。」桐桐扭頭對他一笑,一副抱歉的樣子,問說,「劉大人是哪一科的進士來著?我竟是忘了。」
劉美乃是龔美,老婆不要了,姓不要了,祖宗都不要了,攀附權貴的玩意!他壓根就不是士子,只是一小商人而已。
罵他是士子裡的敗類,士子都嫌棄腌臢。
所以,桐桐知道,在這大殿之上,只管懟他,在場的這些正經出身的,沒一個肯給他發聲的。
桐桐看得見他的嘴唇在顫抖,也看得見他的鬍子都跟著一翹一翹的。她不去看上面坐著的人,可也知道劉娥必然生氣了,但趙禎一定特別解氣。
果然,劉太后說,「好了!多大點事?」先說桐桐,「御史有聞風奏事之權,說清楚便罷了。你先退下吧!最近呀,你是有些毛躁了,不說事對不對,只說那樣的天氣跑出去,叫哀家跟太妃擔心,這便是你的大不對。你若是出點事,叫官家怎麼跟柴家的先祖交代?禁足宮中,抄寫孝經,無旨意不得外出。」
噯!這就比較高明了。不說國法,只說家規。說你不對,是因為你不愛惜自身,叫長輩擔憂。若是不尊,便是不孝。
桐桐心裡笑了一下,特別恭順的應承了,然後起身,慢慢的從大殿裡退了出去。
朝中的大部分臣子是沒見過這位郡主的,這次可真的見了。少年的模樣,英氣逼人,真真是好神采。
站在靠後的臣子在她轉身的那一瞬,分明看見她嘴角的冷笑。那冷笑是衝著劉美去的,一點都不避諱她的故意針對。
桐桐一走,劉太后才又看向那御史,「今兒這事,皆因你而起。郡主乃柴家遺孤,那麼一點大的姑娘家,不過是一時的慈悲心,你何以在朝堂上這般嚇他?我看呀,你也是老來昏聵了,御史你是做不得了。去崖州做個閒散的官兒度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