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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劉美就道:「從先帝例,該降天下囚犯罪一等,徒刑以下,盡皆釋放。「桐桐在外面聽的一下子就笑了,之前才說了,減免罪責這是不公平的,他還提!從先帝例是吧?很好!
她朝郭淮笑了一下,就道:「公公,您稟明大娘娘,就說我想出宮看看慈幼局看看,天黑前必回宮的。「郭淮想叫又不敢,只能看著這位郡主連傘都不要了,就這麼跑出去了。怎麼就這麼愛操心呢!
桐桐冒雨走她的,出了宮就去劉美家附近徘徊。現在是誰家的水都不好排出來,只要利用得當,看我不水淹了你劉府。
左一個釋放,右一個從例的:行啊!我今兒水淹了你,我看你能治我什麼罪?!今兒我還就跟你耗上了!
第1704章 大宋反派(25)
四爺不知道桐桐幹嘛去了, 她身上跟安裝著開關一樣,一旦碰到了她那個點,開關一打開,那腦子裡怪主意多了去了, 總是能花樣翻新, 出人意料。
就像是劉美這個提議, 雖是舊例, 但你現在把人放出來做什麼?災後本就是最亂的時候,當家裡的財產被淹沒了, 但房屋倒塌了, 人都活不下去的時候,律法啊道德啊, 就束縛不住人了。這個時期, 最害怕的就是起亂子。
小偷小摸、臊皮婦女、孩子丟失、錢財被搶、打架鬥毆、宗族角力, 一旦不注意,就能在都城裡釀成大禍。防著這些都來不及呢,你再弄個囚犯出去,這些人在大雨和被淹沒的都城裡怎麼活?能不干違法的事麼?
但是不管桐桐幹嘛去的,總之這個大殿上肯定得有人倒霉了。
怎麼辦呢?
四爺得把人攔在大殿裡, 先別出去了。
於是, 甚少在議事的時候插話的他, 這次插話了,他說治河的事, 說到底,發生內澇從根上說就是治理的問題嘛。聚在這裡不談這個那就是不務正業。
「……官家昨兒還說,善治國者,必先除五害, 而五害之中,水災最甚……」
官家說的話,不管是太后還是站著的大臣,就都認真的聽了。尤其是王曾等大臣,支持官家的,他們就覺得怪不得晏殊數次誇讚這位縣公,果不其然,他是懂的怎麼為官家造勢的。這樣的人在官家身邊,把官家的善言善行叫大家知道,這是有利於籠絡人心的。
張知白還順著搭話:「治水確實是大事,是治國安邦中的重中之重。官家此言,可謂切症。」
趙禎點了點頭,未再言語。
四爺指了指掛在後面的輿圖,「當年隋煬帝下令開鑿通濟渠,引黃河之水入淮河,使得南北得以以水路勾連……」
此舉不僅加強了南方的統治,更是貫通了南北的經濟,而當年那個在通濟渠邊的小小大梁城,誰能想到會成了如今的東京呢?
四爺的手挪到京都的位置上,「水路勾連,京都的位置正好就在黃淮兩大水系的連接點上……河渠縱橫、多河多湖,水系發達,可謂是『北方水城』。而今,通濟渠改成了汴河運河河道,南北通衢,說它是朝廷財稅的命脈也不為過……」
劉太后沒言語,只靠在一邊聽著。她甚少參與具體事務,人和事向來是分開的,朝中多議論何事由誰去辦,可這事具體的該怎麼幹,她卻是不管的。大臣們也不會當著她的面討論這個,因此,初一聽還挺新鮮的。
「黃河水每年有三成的水量過汴河入淮河,益處可見,但事有兩端,自來利弊相依。黃河泥沙俱下,若是汴河在枯水期,這回導致船舶無法通航;若是汴河在夏秋兩季,本就水深,加之黃河裹著泥沙的水,就容易潰堤。」
四爺說著,又看趙禎,「官家之前還提起太宗,說起太宗時,京都幾乎被淹沒。當時太宗夜不能寐,說京都『養甲兵數十萬,居人百萬家,天下轉漕,在此一渠水,如何能安枕?』……」
王曾點頭,「自來『一升河水六斗泥』,每隔一兩年汴河就決堤一次,京郊附近,少有未被淹過的……」
晏殊一個數字,「每年需得徵調民夫三十萬之眾,只為清理汴河淤堵的泥沙……治河之事也從未懈怠……」
然後話題都勾起來了,這個說該『束水攻沙』,那個說河渠兩岸還是該繼續植樹。
而後四爺就拋出話題,說是汴河之上的虹橋設計就很好,無橋墩,來往穿梭的船隻卻再不會碰到橋身。這個設計之人乃是大才!
然後這可說的就太多了。汴河之上有無數的虹橋,這個設計確實是好。
一個一個的正在這裡討論的熱火朝天呢,治河之事哪裡是三兩句就能說完的?四爺還暗示郭淮:給準備吃的吧!
郭淮還真就準備去了。他也覺得縣公這人還不錯,人人都說遇到大災必是施政之人不施仁政所致,又是大赦天下,又是向天請罪的。只縣公說,遇事該處理事!遇到這樣的災情,這是治河不到位呀!
再往早了說,隋煬帝當初貫通南北水系的時候,考慮沒考慮而今的問題呢?這些又跟太后和官家有什麼關係?
於是,大臣們留下用膳了。
這一滯留,下午又下了許多的旨意,一項一項的,都有人去辦了。
而後臨近晚上,天已經陰沉的要黑下來的時候,便有開封府魏大人急匆匆的來報:「太后娘娘……官家……」
他一身的水,渾身濕淋淋的,大殿裡都被他帶濕了,這會子他臉上的肌肉都在抖,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出了什麼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