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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桐桐:「…我學舞蹈?還得學樂曲,會樂器?能就著曲子填詞?她搖頭,「小娘娘……我學不了那個。「怎的學不了?楊太妃就笑,「哪有姑娘學不了這個的?「她上下打量桐桐,「這大半年,都能長大半頭高了……,是個大姑娘的樣子了。「瞧瞧,皮也白了也細了,雖還沒張開但養的也算是眉眼分明的,「聽話,以後在京中有你交際的時候,總得登得大雅之堂吧。那些粗鄙的事,叫人家知道了難保不笑話你。「桐桐該怎麼說呢?她看看手心,「小娘娘,您是忘不了我從墳里爬出來的時候,那山上野獸的眼睛呀。您不知道,要不是那晚雷劈了枯木燃了火,驚走了野獸,我就被狼吃了。
那時候我就想著,只要我活著,我就再不想過那樣的日子了。只要我手裡有棍子,什麼狼來了我都不怕。雖說來京城了,可現在還常不常的夢見那晚,夢見綠油油的眼睛……有時候醒來汗把衣裳都打濕了……
楊太妃擻著桐桐的手一緊,官家小時候也有過這種時候,一懼怕夜裡就做夢。一做夢就胡言亂語。她從不覺得這是病,她一直覺得這是大娘娘太嚴厲了些,驚著孩子了。
如今—聽這個說法,她便不再言語了,「罷了!你若是覺得那麼著踏實,就那麼著練去吧。」橫豎過的舒坦,要比憋屈著強。這個說辭被楊太妃給說出去了,然後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慢慢的連晏殊也不再覺得她整天舞刀弄棒的不雅觀了。
再要是有空閒,她還在言裡跟當值的禁軍比劃。很多人都看見過,她拿著一根棍子,跟對方有來有回的。但他們默認了這是一個孤女在克制夢魔,全沒有放在心上。
四爺就那麼默默看著,看著這些人從桐桐身邊來來去去的,不將她放在眼裡的樣子,然後失笑:等著吧!她憋著勁兒呢。
這麼想著,就仰頭看天。
桐桐收了手裡的棍子,站在他邊上,「看什麼?「四爺低聲道:「今兒朝廷下旨,詔令言行不一的士人,州郡不許再舉薦。」
桐桐:「……:她一時之間沒明白什麼意思,「言行不一……」誰能始終言行如一呢?這不符合人性。
況且,一個人一個個性,有那口是心非之人,也有衝動之下的言語,並非本意。這要是硬性規定,這成什麼了?
四爺就笑了,「所以,大宋朝廷有那麼多君子。」處處以儒家的君子之行要求自己,凡是嘴上道德文章,遇事卻做不到的,御史怕是就該彈劾了。
這事給桐桐膈應的,在這個背景之下再去想一些歷史名人,是不是突然就有點不對味了呢?
四爺扭臉看桐桐,「別去想別人,先想想你我。你要做到言行如一,我亦然!」
行!言行如一是吧?別叫我逮住機會了。
結果,誰也不想的機會,就這麼來了。天一熱,正是收麥的季節,京市接連大雨。
桐桐站在廊廡下,看著已經快要蔓上來的水,繼續看著天:這雨至少還得下三天。
言中的積水都快過台階了,外面得積水至少得有兩尺深。再下三天,怕是三四尺深的水是有的。
這還得是平地積水,若是有那地勢低的,怕是房子都場了。關鍵是,汴京靠河,又有運河勾連,一旦漲水,水瞞過堤壩,是非常危險的。
芳蕊遞了雨傘過去,「郡主,回屋吧,這雨就打到身上了。「桐桐看著繼續昏暗的天,雷神滾滾,閃電一道接著一道,雨傾盆而下。她扭臉看向全有,「把那一匣子值錢的東西拿來吧。「什麼?
「就是叫你收著的那一匣子東西。」
全有給抱出來了,桐桐接到手裡,這是柴家的玉器,賣了吧,不合適。留著吧,途制!那怎麼辦呢?
她接了雨傘,一手撐傘一手抱著匣子,「全公公留下吧,芳蕊跟著來。你顧好你自己就好,我還不用你照看。「這麼大的雨,去哪呀?
桐桐沒言語,涉水冒雨而行。
這麼一點距離,到太后這裡的時候渾身已經濕透了。
結果到了才知道,太后議事去了桐桐沒進去,繼續走。到議事廳的時候,很多人都在。一個個的也都跟落湯雞似得!
郭淮看見了,趕緊迎出來,「郡主怎麼上這兒來了?
桐桐將匣子交給他:「您轉成給大娘娘和官家,就說用於賑災吧。這場大雨…京城肯定倒塌房屋無數,也必然有淹死的百姓。就這水……家裡怕是被沖的七零八落了。賑災所需—
定巨大。這些充作賑災之用吧,我吃在言裡,住在言裡,原也沒多少需要花銷的。」
郭淮:「這?這可怎麼辦?
外面說話,裡面隱隱約約的是聽的見的。然後,這會子裡面特別的安靜。
四爺站在趙禎邊上,面無表情因為剛才劉太后說,宮中減少飲食,以示跟百姓同甘共苦。
所謂的宮中減少飲食,就是菜色少幾個。然後……沒有了。再剩下的跟皇室無關,該是朝廷要減免賦稅,撫恤安慰百姓才對。
安靜的時間很長,不等郭淮進來,王曾就站出來了,「娘娘,臣以為……為先帝遺物打造銀覃的事就作罷了吧!而今遇到災情…
「哀家是怕對不住先帝。「「將先帝留下的江山治理好,這便對得住先帝了,對先帝來說,這也是最大的安慰劉太后這才道:「那便罷了吧。「劉美奏報說,「娘娘,按照慣例,這般的大災,該施恩天下。「「愛卿你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