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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桐桐就笑,「咱就不用這麼客氣了吧!有話直說。」若是沒事,必不會這麼一早就打來這個電話的。
鄭雲將牛奶杯子塞給路過的老聶,這才低聲跟桐桐說,「那邊是老大哥,現在這個事情鬧的,咱們內部,必然還是會有各種雜音。而這個時候,你們在朋城的一舉一動,一定會被有些人拿來大做文章的。」
走資本的路線,是吧?這個聲音這些年就沒有斷過。在蘇國解體之後,這個聲音一定會甚囂塵上。
鄭雲就道:「當然了,有時候能表態,就是一種態度。只不過在敏感的節點表態,風險和機遇並存。」說著,又不好意思的笑,「我也是瞎操心。你跟金總,你們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心理自然是有數的。」
那也得你肯操這份心呀,「就不說謝謝了,顯得生分。回頭等我去京城了,請上你們家聶工,咱出去吃飯去。」
「就咱倆我就去!我最不愛跟老聶一塊吃飯了。」鄭雲看著窗外飄著的雪花,「還是老地方,喝酒去!」
成啊!難得碰見一酒友。
掛了電話,老聶給鄭雲遞了雞蛋,「你跟林工這朋友交的,你也是操碎心了。我跟你說,金總那人呀,可不是等閒之輩。你偏愛操閒心!人家不是不懂那一套,人家只是沒走那個路子。」
他知道是他的事,我知道了,告訴我朋友那是我的事,不挨著。
鄭雲就問:「你之前不是說,金總邀請了你嗎?你們單位好幾個吧,勞務費可不少呢。去嗎?得請假吧。」
「我倒是想去呢。」老聶就說:「這要是沒蘇國這事,肯定就去了。可如今呢?你覺得能叫我們去呀?」都怕表態!萬一表態錯了呢?「再說了,人家只要提出整頓要求,比如不允許在職人員在外面兼職賺外快……誰能說什麼?」跟表態有什麼關係?
「也就是你們了,還是人家單搞學術的單純一些。」
那肯定呀!他們也最清貧。給那麼大的勞務費,這些人呀,就是單位給個處分也會去的。
桐桐的手摁在電話上,想了想,總覺得哪裡不對!她快速的起身往一樓的書房去了。書架子上有四爺做的簡報,她把簡報翻騰出來,看著一年多來的他都整理了哪些消息出來。
這一年的六月,葉力欽當選了俄羅斯的一號領導。
桐桐的手摁在這一頁,這種國際新聞有時候真就是幾句話的事。她應該是看過這個新聞,然後不過是覺得四爺看的真准,當時給維克多的建議不就是叫他靠攏葉嗎?
可要知道,俄羅斯是蘇國最大的一個聯邦國。
桐桐緊跟著往下翻,接著是八月。八月蘇國發生了政變。發動這場變革的人認為:其一,改革計劃太激進,該立刻終止;其二,不該將權利分散給各個聯邦國,這不利於國家。
做這件事的人可都不是等閒之輩,包含了國防部門元帥,科格勃領導人,還有工黨內的強硬派以及保守派。
實力很強悍。軍政就不說了,科格勃是情報部門呀!這個組合缺什麼嗎?什麼也不缺,可以說構成很完備。如果成了,蘇國就還有挽回的可能。
桐桐在這一部分的簡報上,最開始看到的時候,看到四爺報導的文章的標題後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那個時候他大概也拿不準了。他不知道這些人能不能把這個國家這個政黨再給挽救回來。
翻過這一頁,接下來的報到是說俄羅斯的新領導不服從緊急委員會的徵招。
這一頁上,四爺用紅筆打了個叉叉。
他那個時候就篤定,這是要完蛋。
桐桐眉頭一挑,再往前倒退了兩頁翻看,這次發現四爺在『不能分散太多權利給聯邦國』這一條的下面做了標記。
做這個標記的意思是:四爺覺得這一條觸動了太多聯邦國家的利益了。
桐桐嘆氣,對于堅持挽救蘇國的那些人員來說,他們考慮的是國,是黨。可其他人呢,他們是否還在保持初心呢?因為這個誤判,最後一波挽救沒有成功。
再往下翻,看到的就是隔上一段時間,就有一個聯邦國宣布獨立。
截止自家打算辦這個活動那個時間段,已經有九個聯邦國脫離蘇國了。
這是大勢已去了!再這麼下去,必然是名存實亡。相信那個時候,蘇國已然開始倒計時準備了,他們在想著怎麼操縱解體這個事。甚至可以說,他們在商量分家後怎麼來分家產。
所以,打那個時候起,四爺就知道,倒計時時刻到了。
她放下簡報,再想想鄭雲的提醒,她不由的笑出聲來了:原來如此!竟是如此!
當然了,也只能是如此。
他那肚子裡腸子拽出去,那都比別人多出個九曲十八轉來。
一九九二年元月,金鏃考完最後一門,從考場出來的時候把拉鏈往上拉了拉。風大雪大,冷是冷了些,但這樣的天總叫他想起小時候家裡的那種味道。爸爸掀開門帘,帶著一聲冷氣進來。然後給爐子裡添上炭,媽媽又泡了菊花,叫滿屋子都有一股子菊花的香氣。
他仰著頭笑看著天上的雪花,然後將書包往肩膀上一挎,直接跑人了。
路過報刊亭的時候,他伸手買了一份報紙。報紙上最近的風向又乖乖的,什麼特區要不要搞下去之類的,見天的出現在報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