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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後來……後來只知道當時人多,誰知道東西去哪了?屬於說不清的情況,也就沒人再提了。

    而今,這些東西出現了,卻出現在長工家,啥意思呀?

    就是在定成分之前,甚至在金中明他爹死了之後沒多久,金家的產業就被朱大能給霸占了。

    甚至包括可憐的寡婦,怕不是……

    這是明晃晃的擺著的,你怎麼狡辯吧。

    所以金中明回來真的就剩下幾間柴房了,房屋都被扒拉了,青磚大瓦都被分完了。家裡都扒拉完了,也沒見金家的東西。後來平墳,金家的祖墳也給平了,也沒見藏的東西。

    原來金中明是真的啥都沒有,金家的余財全在這裡了。

    馮遠看了一眼混在人群里的四爺,然後收回視線:手腳真麻利!一點尾巴都沒留下。

    這些人嘰嘰喳喳個不停,沒有一個人說到金司曄。

    好似事情真就是巧了,反正是起火了,被巡邏的知青碰上了,這才幸虧沒釀成大禍。

    可事情真的太巧了,朱大能晚上應該沒開火做飯或是燒水,那廚房怎麼會突然起火了。就是用了廚房,那火星子燒起來才需要多少工夫?朱大能怎麼就不知道呢?

    一起火,就碰上巡邏的人?

    然後就燒了朱大能家,誰家都沒牽連,連牆皮都沒燻黑。

    還有那棺材,誰提醒挪開的?一問就都發蒙,只說當時人太多,煙太大,聲音太雜,到底是誰第一個提醒的已經想不起來。

    談論的人多了,還有人主動領功勞:「是我!我提醒的。棺材是松木的,還是干松木,這敢見火嗎?要不是我提醒早燒沒了。這棺木可得值幾個錢呢。」

    說話的人洋洋得意,跟金司曄半點關係都沒有。

    然後張楠差點掉下進地窖,大家是怎麼救的,又怎麼把手錶丟了,怎麼下去找的。這些就是再聽幾遍都只覺得是巧合。至於是不是誰潛入放火的,已經沒法查了。腳印亂七八糟的,潑水弄的到處都是水是泥,查什麼?

    金家族裡就有人喊:「我就說呢,解放的前兩年,自四房的當家的沒有了,總是催租子,催欠債呢,鬧了半天是寡婦人家被轄制住了,不干人事的是朱大能呀。」

    可不就是!這傢伙根本就是一壞分子呀!

    韓翠娥拉著炎炎躲在後面,不敢上前去。她嫁到金家的時候,金家都落魄了,金中明就只有兩間柴房,啥都沒有的。金家的東西她也不認得。

    四爺朝兩人搖搖頭,就從人群里走出去,見來的是高主任,他就過去先打了個招呼。

    馮遠剛才湊到高主任跟前已經把金司曄的情況大致說了,「……那孩子填表的時候沒瞞著,我說得匯報,他就沒有填表。他爸是知識分子,他繼父是貧農。」

    知道情況了,高主任見他過來問候了,就點了點頭,「你怎麼想的?」

    「我從沒有聽我媽說過親生父親的事。」這也是事實,「我們兄妹兩人自來就是貧農家長的。知道情況了,我還沒來得及問。我媽剛才說,她嫁給我爸的時候,家裡就兩間柴房,啥也沒有。這東西是不是金家她沒有見過,我更不可能見過。但如果是的話,交公。不過,當時的地契這些東西,只怕也只有朱大能能說的清。」

    要是當時沒交公,就是被朱大能燒了。

    朱大能押過來,戰戰兢兢的。他抬頭看去,見金家那小子就站在領導身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他要是再不知道是這小子在弄他,就真的蠢呀。

    怎麼辦呢?不能把兒子給連累了呀!

    其實,真的沒別的!一個寡婦,一個光棍,兩個人一個大門進出,一個鍋里攪稀稠,很自然的兩個人好上了而已。但是呢,兩人都捨不得金家這個家業!

    金家這麼大一個家族,在解放前,家族的權利挺大的。寡婦改嫁可以,嫁誰都沒人管你。但是家中的東西,一點都不准帶。要是有成年的男丁的話,那都是家中兒子的。要是男丁不成年,族中管產業,等這家的男丁成年了,再給歸還。

    這種的,誰能放心呀?桂芬舍不下她的兒子,不肯嫁他。兩人就偷偷摸摸的,這不是就懷上了嗎?他是跪下求,叫偷偷的把孩子生下來了。可有了自己的孩子了,誰能沒點私心呀?自己當然會有私心了,想給自己的孩子多留點。就趁機把家給搬空了。

    桂芬要鬧,他就嚷嚷著要鬧的大家都知道。她不敢鬧了,也不敢活了。其實,她是自尋的死路,被推搡是摔了一下,不過不太要緊,後來她自己撞了石頭把命丟了才是真的。

    這些年了,他連親兒子都沒告訴。不僅沒告訴家裡藏著錢,更沒告訴他,他不是撿來的。

    現在怎麼辦?兒子便是不知道他是親生父親,那也是他親兒子呀。

    朱大能大喊:「我認罪!我認罪。」

    用他的話說,他兒子朱有為不是他兒子,也不是撿來的,而是金家的孩子。

    這個誰也沒辦法反駁,因為朱大能抱著朱有為回家的時候,朱有為確實不是才生下來的嬰孩。但到底是多大,是七八個月,還是一歲上下,沒有人說的清。那時候孩子營養不良的多,況且,過去這麼多年了,真記不准了。

    朱大能就說,「老東家走了之後三個月,東家太太發現懷上娃娃了。我就動了歪心思,最開始是要錢,要是不給錢,我就說她是偷人生下的老二。後來,我見她好騙,等她生了娃了,我就又要錢,她給的不利索了,我就偷著把娃抱走了,威脅說再不給,我就把她的名聲搞臭,叫她大兒子沒前途,說他小兒子是人盡皆知的野種,一輩子抬不起頭……結果誰知道她受不了了,自己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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