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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桐桐緩緩的點頭:「我知道!」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一回事。知道不對,可卻半點不由人。

    她攥著林檀的手,「姐姐叫人給我裁衣吧!我回來只帶了幾身換洗的,別的什麼都沒帶。京城的料子,時興的樣式,我都不知道了,最近有些忙,明兒我得去一趟長公主府,後天又不定去忙什麼……這些東西沒人幫我置辦。你幫我辦吧,一年四季的衣裳、鞋襪。」

    林檀就笑,「你出嫁的時候不在家,家裡能不給你準備嗎?早預備了,只是當時做的時候,你沒長這麼高,現在少不得又拿出來改一改樣式尺寸,添一些圖樣上去。衣裳是盡夠的,不過是鞋襪真是小了,留著吧!叫人重新給做。衣裳再給你們添些素淨的,首飾……之前準備的太喜慶了,而今給你添些珍珠白玉的,可好?」

    桐桐心裡怪難受的,「這些瑣事,處處都是姐姐幫我操持的。」

    說這些做什麼,「我是姐姐嘛。」說著又叮囑,「侯爺的也備著呢,回頭一拾掇好就給你們送過去。」

    姐倆轉到前面的時候尹禛已經在馬車邊等著呢,林熊和林楠正站在他對面說話。瞧見姐倆了,林熊就催,「天晚了,趕緊些吧!家裡老王爺還病重,這一出來就一整天,不像話。這以後都在京城,你們姐倆說話的日子在後頭呢,磨蹭什麼?」

    桐桐就笑,鬆開了林檀的手,過去跟大伯和兄長告辭,「正說叫姐姐幫我們置辦衣物呢,偏您著急攆我。您也別攆了,回頭我抽個空檔,想回來就回來轉一圈。」

    林楠指著馬車:「趕緊的,別只顧著賣嘴,等你這半天功夫了。」

    尹禛就笑,「別催她,在鎮北老念叨家裡,從園子裡的花到家裡的果子,想起來就念叨一聲。最近實在是忙,等忙過這陣子了,我們回來住對月。」

    桐桐就笑,搭著他的手上了馬車,又在馬車上拉他,然後才擺手,「我走了,趕明就回來。」

    歡歡喜喜的來,高高興興的走。臨走還戴著家裡的花,搬走了家裡的果子。

    出嫁女能從娘家順東西,回來就提要求,要這個要那個的,這對嫁了女兒的娘家人來說,是一種最大的安慰。

    反正人走了,林熊笑了。當年那一點沉重的東西放下了,孩子終歸是回來了,還能不見外,這就是很好了。他說女兒,「要什麼只管置辦,去前院支銀子,別捨不得。」

    那哪能呢?

    林楠看妹妹,「也給你置辦幾身吧,多穿些鮮亮的。」怎麼老是這麼素?

    「我喜歡這麼穿!穿的鮮亮了……別人老說閒話。」

    女兒家只有相看的時候才會著意去打扮!林楠:「……」這婚事真不急,許是一年半載之後,什麼樣的俊才都會求上門的。

    「兄長到底是男子。」桐桐在馬車裡跟尹禛說這個事,「他沒有察覺。」

    尹禛皺眉:「五皇子……此人的卑鄙,不在其父之下。」

    「虛偽、很有迷惑性,這一點也不在其父之下。」桐桐看著窗外,「男女之事,難說的很。有時候心悅一個人,不是這個人有多好……而是,這個好不好,都會心悅他。」

    尹禛歪頭看她:「你是因為我好,心悅我?還是因為我不好,心悅我?」

    桐桐:「……」說正事呢,打什麼岔?她歪頭看他,「因為你是你,只因為你是你。」

    尹禛就笑了,而後點了她的鼻子,「這不就是答案。因為你是你,只是因為你是你,所以心悅於你。人與人之間,不都一樣。你我如此,焉知別人的感情不是如此?」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嗯!但是呢,「也不用悲觀,不是還有句話嗎?情不知所終,一往而怠。」

    說到底,還是永恆不變的情感少,由濃轉淡的感情多。

    這麼一想,桐桐就側臉盯著他,他只笑,抱著她前後搖了搖。

    桐桐便不由的抿嘴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想起林檀,想起五皇子,她低聲道:「下一步,該幹什麼?」

    尹禛拍了拍她,「下一步,還是一樣,繼續做正確的事。」

    正確的事嗎?

    她點了點他的胸口,「你才是真壞!」

    然後尹禛回去就寫摺子,請求朝廷與北狄交涉,討要那些賣出去的婦孺。不僅需要把這些人送回來,便是他們再生的子女,包括他們的妻子或是丈夫,大周朝廷都接納。北鎮的白頭山可接納他們,返鄉也可以,朝廷給予的是一樣的多。

    這摺子寫的感人至深,寫了鎮北軍中有兒子沒放棄一直在找尋母親,有兄長沒放棄找妹妹的,有丈夫沒放棄找妻子的,他一一列舉了事例,看的人不勝唏噓。然後最後說:撥亂反正,正該是明君所為。

    在太子喪失人心的時候,在太子不想再給天和帝機會的時候,這個摺子恰逢其時,太子必回准許的。

    摺子寫好,第二天交給尹繼恆過目。

    尹繼恆看了幾遍,「你之前一直沒提這個事,我還以為你是知道這些人怕是很難全回來。他們的顧忌太多了。卻當真是沒想到……」

    沒想到你是等著這麼一個機會:一則,朝廷與朝廷對接,北狄才會配合。鎮北便是想辦,沒有這個身份北狄不會重視;二則,叫太子親自來辦這件事,就如同叫兒子親手撕了他老子的皮。這勢如水火的父子之間,再添這一把柴下去,只能是你死我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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