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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沒有了!我跟著呢,給你帶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幹什麼?累贅。」

    尹禛就點頭,回覆說:「沒有了。」

    這太監又看向桐桐:「夫人,請您卸兵刃。」

    桐桐看他:「你以為北狄的王帳能帶著兵刃進去?本夫人要殺人,不是非得自己的兵刃的。所以,真沒有隨身帶兵刃的習慣。」說著就張開手臂,「叫個宮娥來,搜身吧。」

    等了一刻鐘,真找來一老嬤嬤,將桐桐從頭查到腳,然後對太監搖頭:沒有!頭上連簪子都沒有,只有一根髮帶。髮帶也只是髮帶,真的什麼都沒有。

    這太監深吸一口氣,手一揮,宮門這才打開。

    等兩人跟隨進去了,那高大厚重的宮門又重重的閉合上了。

    進去之後,是瓮城。

    桐桐陪著尹禛橫穿瓮城,這條路曾經走過無數遍,可從來沒有哪一刻有現在沉重。當年,就是這個瓮城裡,東宮的那麼些人被誅殺了。血流遍地,數年清洗不乾淨。

    不知道的時候就這麼過去了,可等知道了,腳再踩上被鮮血浸透的地方,就像是那麼些冤魂拽著兩人的腳,每一步都格外的沉重和艱難。

    瓮城通往宮裡的門再一次為兩人打開,等兩人進去,又再一次從身後關上。

    夜裡,火光搖曳,人影重重,四周寂靜,只有這大門一開一關的聲響,還有就是自己這一行人的腳步聲。

    四面高牆之內,影子拉的老長老長,敢問什麼感覺。

    桐桐四下里看,心說,這要是白天,宮牆上安排數百射手,自己和尹禛還不得射成篩子?可惜,選了個晚上的時間,那麼高的位置往下看,什麼也看不清。只有短短的這一點距離,一擊不成就完蛋了,所以沒人敢這麼幹。武將沒人獻策,而天和帝是真沒帶兵打仗的能耐。這不,錯失了這等良機。

    出了瓮城,桐桐就不怕了。宮裡房舍眾多,這個時候便是有埋伏,也無礙了。隨便哪裡不能貓著,逼急了一把火就能火燒連營。

    她抓了頭上的髮帶,看著風叫髮帶吹去,再一次確認了風的大小和風向,真要是出了不可控的情況,她得看好退路。哪邊放火這是要提前確定的。

    此時,遠遠看著正殿。

    朝臣在上朝,殿內殿外燈火通明。

    桐桐跟著尹禛,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到了大殿門口,一個沒見過的太監伸手攔下了,「夫人,此處是議政之處,夫人留步。皇后娘娘正在宮內等您呢。」

    桐桐站著沒動,聲音卻格外的洪亮:「哦!議政之處本夫人進不得,那本夫人就在外面稟報聖人吧。」

    說著,看著大殿之內,然後如男子一般拱手:「聖人,北狄北王被臣婦所俘,他交代了不少事情,臣婦在大殿之外跟您稟報——」

    大殿之內鴉雀無聲,林熊心急如焚,朝上偷偷的看聖人。

    就見聖人靠在御座上,鬍子明顯在抖動,半晌之後,才哈哈大笑,「桐兒勞苦功高,怎的進不得大殿?這些伺候的,迂腐的很。她刺殺北狄汗王的時候,無人說她是婦道人家。而今回來了,卻口口聲聲的婦道人家。若是她這樣的婦道人家沒資格來議政殿,那朝堂上站著的這些大人們,羞也該羞死了。」

    滿朝大臣:「……」這是又被拿住什麼把柄了吧。

    林熊默默的收回視線,他覺得他得去林家的墳地里去看看,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了。這孩子,一個人長了八個膽子。

    太子看了一邊的天賜太監一眼,「沒聽見聖人的話嗎?宣鎮北侯和侯夫人。」

    「宣——鎮北侯夫婦上殿覲見——」

    尹禛回頭看了桐桐一眼,桐桐微微點頭,他抬腳便邁過門檻,踏進了這個議政殿。

    人一進去,滿朝的視線都轉過來,看向這位身份不一般的青年。

    他甚至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就這麼進了宮。這一步一步的走上前來,步履穩健,姿態閒適,神情卻凜然。這渾身的氣度,就仿若他才是這個大殿的主人。

    而他身後的……女子,就這麼不緊不慢的跟著。京城中的少年郎君都在傳,說是這位夫人一笑傾城,如鮮花綻放,如朝陽灑在了雨露之上。可並沒有人說過,這位夫人若是不笑的時候,凌厲的如劍,一雙眼睛若寒潭一般,幽深冷冽的叫人膽顫。

    三年而已,真就只是三年而已,將人給徹底的打磨出來了。

    林熊的視線緊緊的盯著桐桐,這是那個孩子,又不似那個孩子。這視線太過灼熱,桐桐自然感覺的到,也知道那是誰。但她不能看,今兒這裡會發生什麼,她也無法估量。但不關注林熊,對林熊就是一種保護。

    她餘光掃見陳念恩,感受到他的目光,她和尹禛同時微微頷首,卻都沒有直接的去看他。

    站在了大殿中央,兩人同時止步,抬頭朝上看去。

    天和帝變化極大。哪怕之前就有各種消息,知道這位皇帝的變化,可那到底是聽聞,遠沒有親眼看到來的有衝擊。

    記憶里,小時候的印象里天和帝是個儒雅的長輩 ,再大一點,他依舊是個親切的長輩。那些記憶太深刻了,以至於這個衝擊來的真的有點大。

    因此,兩人都沒有下跪。

    尹禛好似也沒打算下跪了,他愕然的盯著上面,「叔父您……怎的清瘦如許?」說著就看向太子,「殿下為何要隱瞞?每次來信,都說聖躬安。」他的言辭裡帶著幾分惱怒:「這是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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