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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林雨桐又看向貴太后,「當日發現太祖暴斃之後,都誰進去過您那個院子?在封存的證物冊子裡,沒有人提過那一罐子茶,也沒有人提過有一個放置了茶葉的小瓷瓶。」
貴太后的眼睛沒睜開,「當日,發現太祖暴斃,公主指責濟世謀害太祖,要跟濟世廝打,駙馬抱住公主,公主掙扎……許多東西都亂了……當日,太祖跟老柱國公是用了飯之後才喝的茶。飯不是在小院用的,而是在御書房用的是御膳房的飯菜。回來之後才喝的茶!沸水是我燒的,茶葉是長公主和駙馬親自做的,喝茶的是長公主的親生父親,是駙馬的親祖父……」
誰能往那裡想?誰敢那裡想?
「當時我顧著太祖,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天下不能亂!」
她一下子就捂住了胸口,只覺得心被什麼攥住了。
林雨桐看向盧度世,「你們之惡,實乃十惡不赦!你們處心積慮的拉趙敬下水,再利用駙馬,繼而通過了長公主的手,毒殺了親生父親。駙馬不無辜!那瓷瓶只有駙馬有機會藏起來,那一罐子茶,也只有在這種掙扎中,才會無意識的摔了瓦罐!」
事本身並不複雜,只是因著繼位者是金匡民,才讓事情變的更複雜了。
長公主咬定了金匡民篡位弒君,很多人自然也是這麼認為的。那麼,太祖死了,新君繼位了,很多人便不敢糾纏太祖的死了。
林雨桐抬手看向盧度世:「老匹夫,始末是否如此,你說!」
盧度世看著林雨桐的眼神頗為驚訝,「你小小年紀,從一味藥便能抽絲剝繭,還原事情的始末,也著實是難得。」說著,就抬頭看向上面,「沒錯,事情就是如此的。當時,城防營,京郊三營,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只要一聲令下,扶持駙馬登基,便可成事。」說著,就看貴太后,「可誰能想到,貴太后反對長公主和駙馬繼位,她寧肯將江山給先帝……」
貴太后點頭,「當日京城迅速戒嚴,我便知道事有不好!要亂只在瞬息!怎麼辦?皇宮大內被層層圍住……那個時候我便覺得趙家有不妥當。彼時,我們敢信誰?老國公中毒了,一直就沒清醒。可別人不知道老柱石公沒清醒呀!趙家有昏迷的老柱國公,便如拿著尚方寶劍。老柱國公在軍中何等威望?只要趙家說金匡民殺了先帝,那誰都會信的!在他們看來,是有人要篡了太祖的江山……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要維護的其實才是賊子。怎麼辦?匡稷在外領兵,不在京城,太祖屬意於他,可他連消息只怕都收不到!這還不算是最危險的,最危險的是,已經有人上摺子,說了,若是宮中再無懿旨,群臣可就要擁立新帝了!」
難怪呢!
一旦朝臣擁立了新帝,那這事就再無轉圜的可能了。
朝臣敗不起!
如此,皇室誰能活呢?便是長公主……結局也看的見呀!真要簇擁了駙馬,長公主活不過三年就得被人害了。
劉南德的眼淚滂沱,「彼時,怎麼辦?能怎麼辦呢?」
貴太后哽咽難言,「濟世是為了護住他舅父留下的江山,是為了他舅父的遺言和願望,更是為了護住皇室至親吶!他知道一旦登基,便是兇險重重,但他還得這麼幹。於是,他登基了。而後,有義想法子出京了,給他大兄送信去了。可京城之危怎麼辦?是有忠冒死周旋於諸位將軍之間,說服他們,請他們不要被人煽動,等見到老柱國公再說。這才使得京城雖然危如累卵,但到底是局勢沒更壞。可饒是知道兇險,卻怎麼也沒想到,竟是生生的要了他的命!」說著,就惡狠狠的看向長公主,「你說,你給濟世送過什麼……」
長公主搖頭,「沒有!您將我圈在父皇的靈位前,就沒有離開過呀!我沒有害濟世!我……我沒有!」
林雨桐轉過身來,「不是長公主,偏偏皇宮被圍困,進出極其不方便。那麼,這個害先帝之人是誰呢?此人須得跟世家一個立場……」
於是,眾人的視線就落到四位世家出身的女子身上。
林雨桐搖頭,「不是!我問過了,李、王兩位真人當時不在宮裡,先帝登基倉促,而在這之前,先帝有自己的府邸,兩位真人帶著還年幼的平王和三公主在府里,並未曾進宮。而顯德仙姑之所以在宮裡,一則,她是正妻。二則,她是貴太后的親侄女,太祖驟然駕崩,至親在側是陪伴貴太后的。三則,貴太后也樂意留顯德仙姑,因為仙姑所生嫡子手有殘障,貴太后怕仙姑多想,也想多留在身邊以張目,可對?」
對!
「也不是蕭、高二位貴妃,他們當年跟著陛下,雖不在戰前,但也在大城中安置,因為都有孩子要撫養她們不在京城。」
兩人點頭,這事真跟她們無干。
眾人一想也對,如此,皇宮中就沒有旁人了。誰還會去還先帝呢?
若是宮人的話,先帝又不是愚笨之人,怎麼可能不防備呢?真不是什麼東西都隨便用的!所以,他能用了,一定是極親近的人給的。
還有誰呢?
文昭帝不由的把視線看向一直都沒言語的太后,「母后,當日你在宮裡!你可親手給濟世吃過什麼,喝過什麼?濟世機敏,除非你親手遞過去的,否則,他誰都不會輕易信的,哪怕是您派的親信,他都不會用的。」
太后嘴唇顫抖,「你……你什麼意思?難道能是我害了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