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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然後蘇環嬸就知道了,這意思還有什麼不懂的。
這事還不能叫破,蘇環是擱在家裡偷哭了一回又一回,可誰叫咱養兒沒養好呢?可其實這樣的事在男人堆里算事嗎?只是有些被抓住了,有些沒有而已。只是被抓住的就好像比其他人都髒似得。
這就更叫她知道,兒子以後在人前怕是再難抬起頭了。
因這種事進去過,出來必然尷尬。但其實大家看的不是這個熱鬧,而是其他的熱鬧。
怎麼說呢?
多出一個不是親生的孩子,這個事本就有點那個。
白彩兒不太檢點,私生活混亂了一點,這也能解釋,孤兒寡母的,日子艱難。可要是真心實意的過,在趙大用出獄前,是不是可以把有些事的尾巴料理乾淨呢?
這事蘇環就應該插手,叫白彩兒跟外面的男人該斷就斷了。可是呢,不知道是蘇環嬸子沒說,還是白彩兒沒聽,最近跟白彩兒相好的一個劁豬的,這傢伙幾乎天天晚上回來,就住這邊家裡,說是一月兩塊,租住到蘇環嬸子家裡。
啥是劁豬呢?就是閹割豬。一般母豬是用來繁殖的,年老之後就淘汰了。因此飼養的都是公豬,公豬要是不閹割,肉就是有騷臭味兒。於是,就衍生出一種收入相當不錯的職業——劁豬!
會點這個手藝,經驗又豐富的,人家就拿一把刀,然後騎個破自行車,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過,進了巷子就走著,或者騎的慢慢的,在巷子裡喊:「劁豬咧——誰家要劁豬——」
在幾乎家家養豬的情況下,人家轉一天,總能碰到少則一兩家,多則三五家的生意。有時候一家子就有三五頭豬,而劁一頭豬仔,價格也不等。遇到不愛講價的人,一頭豬一塊一二的收呢!遇上愛講價的人呢,四五毛錢其實也行。所以這人一天少則一兩塊的收入,多則五六塊。
大家都不太注意的時候,巷子裡早出晚歸的就多了這麼一個男人。整日裡在白彩兒家進進出出的。
這男人家又不遠,騎上自行車四十分鐘就到了。有什麼理由非租住在這裡呢?便是這邊有大集,那租街面上誰的空房間不成嗎?門口還能掛個牌子,能預約活兒,對吧?
結果人家就住這裡,誰不懂這個意思呢?
你說這樣的,趙大用回去只要不是眼瞎,看不出來啥意思?
不知道多少人瞧著呢,等著吵起來打起來呢。金明明跟馬梅蹲在門口的位置,蹲了好半晌了。沒吵也沒打起來。
馬梅才說回家去呢,就見一個陌生人進了巷子。等走近了,一看是個三十上下的媳婦子。這媳婦先問馬梅,「嬸子,你知道哪一家住著個劁豬的不?」
馬梅下意識的朝前一指,「朝前走,隔兩家……」
然後人家就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喊:「梁大黑,跟人家的媳婦混了半年了,該回了!人家男人都回來了,你還呆在這裡是想咋?她白彩兒的被窩再大,鑽的下三個人不?」
楊淑慧蹭的一下把金明明給拎回來了,這話就不該小娃子聽。
瞧瞧,這媳婦厲害吧!早都知道男人在外面胡混,就是不言不語的。等著!等著這邊趙大用一出獄,這不就找來了嗎?
聽聽,不急不燥的,怎麼能髒你怎麼能罵你,怎麼能攪和你,我就怎麼說。
巷子裡蹲滿了人,都瞧熱鬧呢。
可有啥熱鬧呢?劁豬的推著自行車先出來了,騎上車就走。這媳婦不急不徐的,在後面跟著。
人家兩口子就這麼走了!
蘇環嬸拉著兒子,「娃呀,別鬧,人家笑話!不能提離婚……這婚不能離!」
趙大用捏著菜刀,狠狠的看白彩兒,「跟過幾個男人?」
誰知道呢?沒數過!
趙大用又用勁,想朝前撲騰,白彩兒撇嘴,不屑一顧。
蘇環嬸瞪白彩兒,「你少刺激他!」
白彩兒看趙大用,再看看縮在牆角的孩子,她把炕席揭開,抓了一把錢出來,全塞給趙大用,「給!嫖去。街上新開的髮廊!要是心裡過不去,就去,把這錢全花了,回來咱誰都別說誰,好好過日子。」
趙大用蹭的一下放下刀,抓了錢轉身就走!
巷子裡有人問:「天都黑透了,去哪?」
理髮去!
可你剛從裡面出來,頭上鋥光瓦亮的,理的哪門子發?隨後,大家都懂了,原來是這麼一碼事呀!
這他娘的,事還能這麼辦!
男人們在趙大用出了巷子之後就哄然一笑,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婆娘去了。
桐桐家的院子裡還好幾個上了年紀的,都是五六十歲的老頭老太太。他們就是可惜的,「這大用要是有個好女人,能改好!日子能往前過。這弄的是啥,越走越偏了。蘇環在這事上糊塗的過分!」
林雨桐沒叫孩子聽這個,洗完澡給帶到房間裡去了!電視開著呢,嗚哩哇啦,外面再說啥她也聽不清了。
金明明坐在板凳上,面對電視,媽媽坐在沙發上,幫她梳理剛洗的頭髮。她想不通呀,就說,「馬奶奶訛詐人家是不對的!」
「那你想,訛詐是不對的,那兩人為啥會願意給五塊錢呢?」
為啥呀?
「這種做事方法本身就錯了!其實這兩人非要是不給,你馬奶奶也不敢把兩人怎麼著的!或是,這兩人先給了五塊錢,再去派出所舉報,這錢還是會要回來的。可兩人都沒做,為啥?人家能走著來趕集,說明村上離咱鎮子不遠,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