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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金明明給小鳥正餵熟米飯呢,就又放下,跑去喊了人,眨眼就跑回來了,「我花蓮嬸子說馬上來!」
三兩分鐘之後,一身狼狽的花蓮來了。進門就舀了一瓢水灌了,然後說楊淑慧,「嬸子,多切一碟子鹹菜,我一會子端著走,回去就不弄菜了,累死個人,不想動彈。」
楊淑慧也不知道倆媳婦嘀咕啥呢,又喊了花蓮來!她嘴上應著,就順手切鹹菜,又把豆腐和小蔥多拌了一份,再給撥了半碗蒸出的雞蛋羹,這家有兩個兩三歲的小崽崽要吃飯呢。兩口子吃飯是瞎胡搞,娃跟著也是吃的孬。
花蓮進去,順手拿了個小板凳。
桐桐就說,「坐沙發唄,弄個板凳幹啥?」
渾身髒的,坐髒了你還得洗!麻煩!「坐哪不一樣?」
沒等桐桐說事呢,花蓮先說,「你不找我,我還說等會子過來一趟!有事跟你商量。我家這小叔子,說不上個媳婦。人家黃花大閨女,麻子瘸子都不跟他!有個臉上有一片胎記的姑娘,我叫人給說呢,人家樂意在街口擺攤修鞋的,也不樂意他,你說咋辦。前兒有人給提了一家,是離了婚的。說是這女人不會生孩子,人家男方不要了,才給離了婚了。說是這邊要是願意,她家也樂意。我就想著,其實這婚事也能成……」
實在是說不到媳婦,你說咋弄?總不能叫打光棍吧!這成個家,不管誰家不要的女娃子,給抱回來,不跟親的一樣?有媳婦有娃,這就是一家人,對吧?
桐桐就直言:「咱是這麼想的,也是條件在這裡擺著,知道不妥協得打一輩子光棍。我就怕成才心理上覺得,是你跟他哥看不起他!便是成家了,心裡也記恨。」
花蓮擺手,「記恨就記恨去!要不然咋弄?叫他這麼混一輩子?」說完才道:「真要是給成家,還得再從你借一兩百塊錢,得給照看的把媳婦娶進門,然後在遠點的地方要一個宅基地,好歹給蓋兩間廈房。」
成!這都是小事!
坐在一邊的雷秋芳就覺得劉成功和花蓮的負擔是真重!人真不壞,性格脾氣有點軸,但很熱心。遇上這種事吧,叫人很不好啟齒。
那邊桐桐應承了,這才低聲給花蓮把事說了,「……成貴這麼說了,把我三嫂說的心裡犯嘀咕。可咱說實話,我是本村人,嫁進在條巷子也早,那幾年成貴才是十四五的女娃娃。我三哥又在我眼皮子底下,說實話,我真沒看出有啥瓜葛。這幾年女娃娃長大了,你嫁進來了,也在你眼皮子底下,有啥沒啥的,我也不敢保證……這事你覺察出啥了?」
花蓮氣的呀,「沒有的事!三嶺壓根都沒進過我家!有事都是在外面喊成功的……咱也知道,屋裡埋汰的,沒下腳的地方。這不是一家子七口人,老的老小的小,老的不能動彈,小的還得要人管。小叔子不下地,小姑子能看看孩子……一家子裡里外外,就是我倆口。仔細不起來的!成貴跟她兩個哥話都少,跟我都不咋說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跟誰有啥關係?沒有的!這事我回去就問,你放心,肯定不叫在外面瞎說。」
走的時候急匆匆的,是楊淑慧追著把菜盤子和蛋羹碗塞到她手裡的,人才跟被狼攆了一樣,走遠了。
這是又咋了?
花蓮拉著臉進門,把盤子和碗往小方桌上一放,叫成功餵娃先吃。這才揪住成貴進了成貴的屋裡,「你跟你秋芳嫂子說啥了?」
成貴扯著衣服角,「我跟我三嶺哥可好了,我三嶺哥跟白蘭離婚,就是為了娶我的!」
花蓮:「……」這放的是什麼屁!她抬手摸小姑子的額頭,「你沒發燒呀!說的是啥糊塗話!」然後狐疑的打量她,「你說你跟三嶺好,你倆咋好上的,在哪相好的?最近一次見面是啥時候?」
「昨晚上呀!天天晚上我三嶺哥都回來!」
胡說!昨晚自己在家,老太太躺著,這裡疼那裡疼,難受了半晚上,包括小姑子都一起陪著老太太,怎麼可能昨晚上見三嶺。
這要是說天天晚上,她都懷疑是誰黑燈瞎火的,鑽了小女娃的房間了。
可這一說昨晚上,她就覺得不對!小姑子怕是——癔症了!
這就是人家說的那種神經病!
一想到這裡呀,花蓮就覺得誰掐住自己的脖子裡,頓時堵的慌。本來就不好嫁出去,誰知道又添了這毛病了。
可咋就能有了這毛病呢?
怕不是一直就覺得三嶺好,擱的時間長了,心理添了毛病了。三嶺第一次結婚的時候,她年齡小。誰知道偏還離婚了,之後幾年又不結婚。她也正好長大了,心裡大概想著,她沒結過婚,三嶺是二婚,這婚事說不定就能成。誰知道三嶺娶回來一個更好的。
這憋著憋著,大概心裡就不大自在了。
這事可不敢叫人知道!她先把人哄著,出去就把門鎖起來了。這才把叫了成功低聲把事說了,「你說……這要是出去胡說,咋辦?要是擱在幾年前,就憑這一張嘴,就能定人家三嶺一個流氓罪,真給槍斃了,你說冤不冤?」
成功蹲在地上,半晌才說,「悄悄的,回頭先帶去縣城看大夫!看人家大夫咋說的?要是說這是暫時的,就是一時的想不開……那就回來關家裡偷偷的治。要是說這就是瘋了……那對外就說瘋了吧,大不了擱在家裡養一輩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