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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桃嫂子就說:「引娣,你干不干?」
金絲就說,「她家的地全憑她種呢,她還想著要生娃,哪有那個功夫?」
引娣:「………………對!」省了我的唇舌了!咱也不知道這個婦女主任是幹啥的,但忙別人的事也掙不來一分錢,哪裡有踏實的過自己的日子好呢?
然後這群女人從這家到那家的,到底定下誰了,一時之間沒有結論。
就在大家找不到這個人的時候,村里突然就冒出了這麼一個人,主動當起了婦女主任。
年底了,馬上過年了。劉成功挨家挨戶的通知,說他要結婚了,日子就訂在臘月二十八。
哎喲!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劉成功家的日子太煎熬了,上面有癱瘓的奶奶,卻偏偏的父母早亡。劉成功下面還有個弟弟和妹妹。
弟弟今年也都二十了,一天天的不知道上哪野去,反正是不著家。妹妹嘛,也有十六七了吧,等閒不出來,一年到頭,在巷子裡看不見兩次。便是碰見了,人家把頭一低,就過去了。
這日子本就難熬!可若是弟弟肯吃苦,妹妹勤快些,這日子還能看見盼頭。
可惜呀,那弟弟就不說了,在外面好歹混住嘴了。可這妹妹也是大姑娘了,家裡活從來不沾手。家裡邋遢的呀,屋裡就沒有站人的地方。
而這個劉成功偏又不是一個『能不夠』的人,腦子比較軸,是那種『你說地球是圓的,我覺得地球是方的,那這個地球就必須是方的』,就是這麼一種人。
就說這樣的吧,誰家把閨女給他?
曾經還有人覺得,應該叫把白彩兒說給劉成功。這麼著,白彩兒就不胡混了,劉成功也有個媳婦了。秀秀不帶著去劉家,留給蘇環嬸子帶著。等將來坐牢的那位出來之後,有秀秀這麼一個閨女,就算是有個家。
這都是那種好管閒事的人自己想的,跑去劉成功家說,被劉成功給罵出來了。跑去白彩兒家說,白彩兒給王樹生告狀,然後王樹生把這人堵到家裡狠狠的嚇唬了一頓。啥好都沒落到。
但這事一傳出來,劉成功的婚事更不好說了。已經淪落到跟白彩兒這種女人談婚論嫁呢,這在婚姻上有什麼市場呢?
可轉機這不是來了嗎?去了一趟砸石場,碰見西村一個姑娘差點被人給欺負了,於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算是英雄救美了吧。
這事也叫這姑娘名聲壞了,都知道並沒有被怎麼樣,但人這嘴太可怕了。怎麼辦呢?當初救人的劉成功很清楚,人家姑娘清清白白的。那就把這個姑娘嫁給劉成功吧。
兩家都窮的可以,但女方還是啥都沒要。給閨女帶了兩床新被面的被子,就算是把閨女給嫁過來了。人家結婚,這不是得去幫忙嗎?
楊淑慧去不了,引娣得去。金家的男人得去幫忙!
四爺去了一會子工夫就跑回來了,說是準備紅對子,下午給送去就行。
楊淑慧也不催,「今兒去幫忙的,都是想幫著把家裡給收拾的利索一點。」
可不!
秦引娣說,「那屋子裡的垃圾清理了十幾架子車……」可別提了,廁所都進不去腳。
大家都想著,娶個利索的媳婦回來,這家的日子就好過了。
然後結婚當天,新媳婦從新房出來,蹲在後廚女人們幹活的地方,聽熱鬧呢!幾個女人就說,這個婦女主任就是選不上人。想乾的大家瞧不上,瞧得上的人家不想干。
新媳婦馬上就接話說,「這麼大的大隊,選不出來個婦女主任?這婦女主任我來當,保准誰家有事我都盡心盡力。」說著,就站起身來,朝院子裡幫忙的這一夥子喊:「就這麼定了,婦女主任是我的!」
不是這麼回事呀孩子!你叫個啥我們都不知道。
「我叫花蓮!」新媳婦一點矜持都沒有,「都記下了,婦女同志們有事,就來找我花蓮。」
這是才嫁進來的新媳婦,大家都不好意思反駁,於是,是她不是她的,都歸她了。
第二天一大早,桐桐才給孩子換了尿布,飯還沒吃到嘴裡呢,人家這個叫花蓮的新主任就來了,「我聽說大家想叫你做婦女主任,你說你男人不叫你干?」
這又怎麼了呢?
「不能怕男人。」花蓮長的清湯寡水的,眼睛卻瞪的大大的,「以後,你男人要是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管。」
林雨桐:「………………」我該說點啥?!關鍵是人家的態度是認真的。
花蓮又探頭看孩子,「聽說是個女娃?女娃男娃是一樣的,可不能區別對待。」
林雨桐:「………………」道理都是好的道理!跟自己說,是有點奇怪。但這話給大多數的農村婦女說,應該是有些用的。
所以林雨桐的態度很好,主動遞了一個小籠包子過去,「嘗嘗。」
花蓮猶豫了一下,接了過去,然後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你先吃飯,我再去轉轉。」
林雨桐探頭從窗戶上朝外看,等婆婆送了人進來她還問:「真去轉去了?」
真的!楊淑慧低聲道,「聽說她在她村上就是有名的『鞋底光』。」
啥叫鞋底光呢?就是那種走了東家串西家,一刻不得清閒那種。也不是有啥正經事,就是串門子湊熱鬧,這種行為到了什麼程度呢?到了把鞋底子都磨光的程度了。於是,人送外號——鞋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