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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三嶺也知道,男人們私底下聊天都說這個彩兒呢!王樹生這樣的東西,喝醉了啥話不說?晚上那點事早都宣揚的人盡皆知,這彩兒都被宣揚成潘金蓮氏的人物了。
人傳人口傳口的,但其實人有那麼糟糕嗎?
真沒有!
但是總是有人愛渲染,動輒說人家夏天穿裙子不穿裡面的衣裳,蹲下接水都能看見之類的!這其實全是放屁。
可名聲壞了呀!誰都不敢靠近。
他應著,「我忙著哩,哪有時間給她家幹活。」
母子倆正說著話,對面的桃嫂子出來,一出來就喊:「金鎖!金鎖!」
金鎖在劉成功門口聊天呢,就應了一聲,「咋了?」
「沒事!」桃嫂子擺手,「聊你的去!」
三嶺就笑,「嚇我一跳,還當是有啥事呢。」
桃嫂子就過來跟楊淑慧和三嶺說話,「我剛恍惚聽見彩兒讓誰給她家澆地……我還以為又叫我家金鎖呢!」
三嶺轉頭去挖那頭的溝去了,桃嫂子才繼續跟楊淑慧說,「嬸子,可得看好三嶺。這本來該白蘭看著的事,可誰叫白蘭沒在呢!我聽人家說,這彩兒越來越不要臉了……西村的三癩子,給彩兒家收麥,聽說是在地里……」
聲音越來越小,桐桐坐在裡面已經聽不見了。但不用聽也知道,彩兒的不守婦道,引來太多的野狗,也引出了太多的花花事。好似真成了人盡可夫的女人一樣。
但事實上也就是,男人們的趨之若鶩,能叫彩兒站在地頭指揮人幹活,而不用再辛苦的去地里勞作了。
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起來,隔上兩周育蓉就來一次,給拿些給孩子做的小衣服。育材也總是寄些乾果來,糖分太大,還不敢總吃。育蓮和吳秀珍回來看了兩次之後,天就冷了。
今年的秋莊稼沒有再掙多少,老實的種了一茬玉米之後,又種上了冬小麥。暖棚這個東西呀,現在還不行。塑料薄膜是那種極其薄的那種,冬天雪一壓,風一刮就破了。哪怕沒有雪,風也能扛的過,可棚裡面白天的時候會有一些水珠子,這些水珠子夜裡一凍,就成了冰碴子,風稍微一刮,或是手一碰,就把薄膜戳破了。
因此,暖棚里的木槽子裡種著的才是自家吃的反季節菜,地里是種不成的。
而且,冬天陽光房這裡暖和呀!若是太陽出來,搬個小凳子坐在裡面,至少是幹活不凍手的。
夜裡也不怕,上面和兩邊的草帘子往上一蓋,底下還是有火道,溫度最少在七八度上。這個陽光房跟洗澡間通著呢,不管是從正堂還是從四爺和桐桐的臥室出來,都能直接進陽光房。人洗完澡之後穿著大衣從裡面穿行而過,是不會感冒的。
金印和楊淑慧在入冬之後就搬過來住了,住在最前面。洗漱啥的都跟兒媳婦是隔開的,就覺得其實並不會不方便。
四爺也不會叫金印這種天再出去開車了,太危險了。金印也就不去了,在家裡的火道得不時的加柴火,上面也有大鍋,隨時得加水,自然也隨時有熱水用。
關鍵是兒媳婦月份大了,兒子一上班,剩下這婆媳在家,咋能放心?
一到冬天,村裡的閒人就多了。但是楊淑慧和金印都不怎麼把人往家裡帶,一是怕吵了桐桐,二是日子過的差距大,不敢叫人上門。
當然了,人家也不願意上門。用劉成功的話說,那地拖的乾淨的,都沒地方下腳。
來的多是巷子裡的媳婦子,有時候蒸饅頭得醒面,端過來放在這邊的地上。或是見桐桐在玻璃房裡坐著,閒著呢,也會拿著活過來。
總的來說,承包聯產的頭一年,大家都能吃飽飯。但就是一點,沒錢花。
村里好些男人都跑到石場幹活去了,用錘子把石頭砸成碎石,按照噸位的多少算錢。一個壯勞力砸一天的石頭能掙多少錢呢?三四毛錢。
三嶺也想去,在那邊管吃管住,掙這麼些不少了!閒著也是閒著。
吃的不好,住的肯定是四處漏風,但出門掙錢,哪有那麼些講究。他就說,「不光男的去,好些媳婦子都跟著,兩口子一天掙六毛綽綽有餘。」
四爺不讓去,「我給你和大哥找了個活,下到各村收兔子和魚泥鰍這些貨去!只要說有人要,有的是人去找。快過年了,得準備點禮,這事比啥事都要緊。要是有多的,年前一人掙三五百是輕鬆的。大哥一個人出門我不放心,你跟大哥倆人,有個照應。」
行吧!這事叫外人知道了,還以為老四替他老丈人給誰送人情呢。
再說了,一般農產品都是購銷社代收,私下裡這種的都悄悄的,別言語。價格比購銷社肯定是貴一些的。老四給家裡買肉之類的,咱自己吃,叫購銷社捎帶的買一些這無所謂。但是這麼大的量,肯定是不行的。
如今城裡還是要票,購銷社收購農產品,有些入公家的帳,有些是員工私下出錢買的,不過是那個位置上資源更豐富而已。
跑了幾天之後,在跑第二輪的時候,就有人在村口攔住,果然是有貨。每天出去,少則七八隻,多則幾十隻。弄回來都是引娣給殺的,掛了一柴房凍兔。
白蘭回來的時候,都在桐桐家這邊吃飯。因為弄了好些的兔雜,爆炒了一大盆,除了桐桐不能吃之外,都在桌邊正吃飯呢。
引娣起身給白蘭盛飯,「回來的早不如回來的巧,剛好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