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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秦引娣越聽意思越不對,這咋聽著,是說說個親,還得給她錢是咋的?這要是說成了,叫新人去謝媒,帶些點心和酒,那這是心意。咋還說個親就要錢呢?
跑一次給兩塊?那你啥都別干只管去說媒去,一天咋還不掙個十多塊錢的?比上班拿工資可好了太多了。
三嶺在桌上喝酒著呢,聽了那麼一耳朵,就直接打岔,說笑道:「媽,咱不請媒人,回頭我把這錢掙了,媳婦自己找,我跑一趟你給我兩塊……」
楊淑慧哈哈一笑,「你真要有這能耐,我給你二十!」
把這一茬給岔過去了。
酒壺裡就半斤酒,爺四個帶周海潮,一共五個人,真就是一人兩杯,多的沒有。利索的把人打發了了事。
人走了,家裡才繼續吃飯。
楊淑慧低聲咒罵:「鑽到錢眼子裡去了!啥錢都掙!誰的錢都掙!」
說實話,三嶺該說媳婦了,但也不到很著急的份上。二十三的年齡,剛到線。這三個兒子裡,要說好說媳婦,其實就三嶺好說!老四混,老大力弱。這是老四這混子混了個媳婦回來,撇開不談。可老大力弱其實就是最大的弱點。農村的大老爺們幹活不成,這就是最大的缺點。其實最開始是想叫老大接班的。老大媳婦娘家缺點明顯的很,為啥願意呢?那不就是人家姑娘能幹,跟大民的力弱比起來,人家不是本人的毛病,那這就不是毛病。
三嶺呢?長的魁梧,人勤快,幹活又利索,人品沒問題,也好社交,外面結拜的弟兄七八個,但是不走歪道。家裡的條件呢,在農村算的上是好的。說實話,給三嶺說媒的人就沒斷過。這是最近農忙,都顧不上。這清閒了,自然就安排相看。
真不是說非得給錢才能說到媳婦。
那王根生啥名聲?三嶺啥名聲?能放在一起比嗎?想賺這一份錢,就有點過分了。結果人家三嶺真的沒有叫人動媒人,他自己談好了,就是衛生站的白蘭。
放暑假了,四爺去了一趟省城,把雙泉安排到紡織廠去實踐去了。有育蓮和高城照看,那裡多是女工,住女工宿舍,很安全的單位,叫她在裡面呆著吧。
回公社的時候就看見老三在衛生站門口的,站在梯子上好像是安裝啥呢。他沒停留,直接往回走。
回來三嶺才說,是給衛生站門口安裝個路燈。
家裡一問才知道,他跟白蘭搞對象了。
白蘭跟隔壁的媳婦白彩兒是堂姐妹,不過白蘭是在這邊村子長大,她親爸死的早,她媽帶著她改嫁過來的。她媽是個比較能幹的人,是大隊的婦L主任,白蘭十五六上就被她媽放到赤腳醫生培訓班培訓過,回來就在醫療站。誰拉肚子了,給點拉肚子的藥。誰哪裡疼了,給點止疼片。偶爾給打打針,就這麼點事!也沒有啥工資,就是年底給工分,都按照十個工分給的。
這個人選咋說呢?
其實挺好的吧!後來這每個村都有衛生站,打底的就是這種赤腳醫生吧。
一個小小的村子,養活一個小醫療站還是能的。小病來拿藥,大病上大醫院。各種常見病,怎麼開藥,這都是背死的東西。
秦引娣就問說,「之前不是聽那誰說,當初不是說好,娘倆嫁父子,擰成一股繩嗎?」
誰說的?
秦引娣朝白彩兒那邊指了指,「白彩兒說的。」
那就是白蘭不樂意嫁給繼兄,別管當年是咋說的,反正現在是反悔了。
人家白蘭還自己來了,跟楊淑慧說這個事,「家裡不同意,非說是當時跟孟慶輝訂婚了。這幾年我一直在醫療站,都不咋回孟家去了。我媽怕我孟叔的很,我孟叔不答應這婚事,我媽也不敢答應。戶口本我也拿不著,公社的人都認識我跟我媽,想再弄個戶口本吧,也開不來。這結婚證我都沒法領。你看,能不能叫我倆先結婚……」
意思是單方面辦婚禮,生米煮成熟飯,不成也得成。
這把楊淑慧說的心裡犯毛病,其實這種娘家還不如大兒媳婦的娘家。那邊就是貪財,顧著小兒子。說實話,這種家庭多了,不敢說占六七成吧,一半都是這樣的。顧著兒子的多些。這屬於人之常情的。
但是像是白蘭家這種情況,人心裡就沒底。
這叫人暫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林雨桐就拉白蘭,「走走走!你還沒去我那邊坐過呢,到我那邊坐坐。」
硬是拉著白蘭走了,一到這邊白蘭拉著桐桐就哭,「得幾年前孟慶輝想對我動手動腳,我媽就把我送到外面學醫去了……回來我都是住醫療站的,那幾年有女知青,我叫她們跟我一塊住,他沒機會。後來人家回城了,這兩年又有幾個護士學校的女娃過來實習的也在醫療站的後頭住,他也不敢咋!結果今年沒人再來了,孟慶輝晚上老往醫療站跑。我早早的關了門就上我堂姐這邊住,家裡就剩她跟她婆婆,都是女人也方便,再說了,我堂姐快生了……我住過來也是個理由。老是晚上過來早上走,跟三嶺才老碰上,慢慢熟悉的……我想趕緊結婚,真的怕了糾纏了!」
這情況,「嬸子就這麼看著?為啥不能反悔婚事呢?怕姓孟的幹啥?」一天天在外面能言善道,長袖善舞的,怕那個姓孟的?
咱也不知道怕啥?反正就是感覺我媽挺怕姓孟的。
兩人正說著呢,就聽外面可大的喊聲,「白蘭——白蘭——回家了,白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