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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哥倆在一節車廂的上面,商量好了就跳下車,其他人也跟著下來。其實這些人都不知道為啥要跑,為啥要扒火車。
王根生就說,「車上都是干公的,這些人眼睛賊的很,這一下車車站就有公安查,逮住了咋辦?進城咱就跑不了。」
那倒是也不要緊!賣自家的羊咋了?
「我主要是擔心金老四把咱給賣了!」王根生就說,「他怕丟了飯碗,不跟咱是一路人了!也是我太蠢了,昨兒找了他。我的意思是,咱先躲一躲,分開躲。不管是去親戚家,還是去誰家,躲上三月半年的,回頭誰敢說丟了羊的事跟咱有關。我回去就警告金老四去,你們以後都離他遠些,放心,以前的事他不敢說,我肯定能拿捏住他。」
成嘛!跟著混的,有幾個是真的特別有腦子的!都是被人哄一哄就敢往前沖的。
王根生一說,其他幾個人就散了,農村這小路四通八達,哪裡去不了?這個說去他姑家,那個說去他姨家,親戚隔得遠,一年半載不走動的,消息不通,誰也不知道誰的底細。一會子就都散了。
王根生跟王樹生兩人又回到路上擋順風車,趕到天黑又回來了。
一進公社就被摁住了,結果兩人一個比一個冤枉。
王樹生說,「我跟老孫喝完酒,肚子疼的很,根生跟我縣上看大夫去了。我們走著去的,攔著一輛拉煤的車,結果這司機是外省的,聽不懂話,又是半夜,把我們拉的朝省城去了。這天一亮,我倆一看不對,就趕緊要下車。我肚子疼的也好些了,就順便搭車回來了。」
兩人說的有板有眼的,再沒其他證人,是不能證明就是他們幹的。
又把人給放回去了。
轉天那羊肉從省城也給送回來了,在公社門口賣呢,四爺還去買了四個羊腿,自家留倆個,給林家送一個,這周末要去三雲縣,給老丈人丈母娘再帶一個。
王根生也排隊買呢,還高聲大氣的跟人說,「這是哪個乾的?牛氣!敢偷出去殺了……不是一般人!」
等買了肉,又追上四爺,問說:「知道是誰幹的不?」
四爺看了對方一眼,「不是你?」
王根生左右看看,「我只把牛弄出來了,你說這事弄不成,我就給還回去了。誰知道有人跟在後面撿了現成的!那些人,確實是不能在一塊了,做事顧頭不顧腚的,不定啥時候就扯進去了!還是你靈性,不摻和!放心,我以後也不摻和了。」
四爺笑了笑擺手就走,「我這挺沉的,先回了。」
嗯嗯嗯!你先回。
林雨桐都聽愣了,「這人還真是……做賊的手段笨,但這性子是又奸又滑又狠。」
四爺就說,「從前的事不能翻,這次的事,東村也不會再追究了。羊找回來了,沒有損失!也害怕這些人逮住機會就跟他們沒完,所以到頭來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過跟此人,關係也就到這裡了。」
對方知道不是一路人,肯定是不會再湊過來了。跟原身關係好的另一個小夥伴,叫劉新發。這小子最近沒在家,是四爺給介紹的,在省城棉紡廠那邊的庫房裡搬貨呢,棉花原材料這東西就是秋季入庫了,需要人手。高城說是可以介紹人去,四爺就問了,王根生不樂意去,劉新髮帶著他家的五個兄弟都去了,幹了一個月回來,一人能掙六十多塊錢。
結果這一回來,本來三個玩的很好的人,好像鬧啥彆扭了,叫不到一個桌子上喝酒。
他來就跟四爺說,「咋了?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在一塊耍呢,啥事過不去?」
劉新發是日子不好過,兄弟多,爹媽身體還不好,偷偷摸摸的,主要是弄莊稼糊弄肚子裡。吃不飽,只要能弄到糧食的都是好法子。後來四爺一給介紹活,有正經來錢的道道,幹啥要偷偷摸摸的,人家這不就掙錢去了嗎?
可王根生不一樣,這人骨子裡就不正!
四爺也沒瞞著,把事說了,「他說不是就不是,這事到這裡就到頭了。」
這不僅是說事到頭了,也是說關係到頭了。
劉新發就覺得,「這狗慫咋這麼辦事呀!」朋友之間,你就是惹禍了,你實話實說。朋友能幫就幫,不能幫就給你說事咋辦,給你建議。你這一瞞,老四還咋敢信你?回頭幫你點小忙,結果你背後埋著個大雷能炸死人。這就把朋友給坑慘了。
男人之間疏遠的方式就是,我不上你家串門,沒大事絕對不登門,有酒局邀請總是推脫,便是家裡有事叫幫忙,也表示忙著呢,沒時間。
不吵不鬧,反正就是來往的少了。
人家問王根生,說你們之前以前恨不能穿一條褲子,現在咋了?
王根生就說,「老四這人,特別沒勁!結了婚,啥都聽媳婦的。男人外面的事,啥都跟媳婦說。他媳婦彪的呀,回頭給她爸再一說。她爸那人,有啥私情呢?我覺得還是離的遠些好,以後就不是一路人了。」
然後王根生為了聚攏人氣,不動搖他的江湖地位,就瘋狂的編排四爺的種種,於是,四爺的江湖地位,岌岌可危。
這一點主要表現在,家裡蓋房子,那一夥子裡幾乎沒人來!
楊淑慧恨不能阿彌陀佛!真的,沒人樂意弄一群壞慫擱在家裡,這些人一上門,正經的好人都不愛來了。
林雨桐也覺得,四爺這就算是徹底擺脫混子的名聲了,對吧?咱跟過去徹底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