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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武后忙道:「劉公之心,本宮知曉。但比起內里的癬癤之患,本宮更擔心邊患!一旦咱們遭遇大災,邊患就起!兵部的主要精力該在邊患之上。至於沿途,本宮已經安排妥當。聖人的安危在本宮心裡更重,又豈會大意?」

    這話回的有理有據,態度還良好,劉仁軌都沒法再繼續往下問了。

    難道要問天后說:那您到底是怎麼安排的,說說!說出來臣等看看妥當不妥當?

    這話不能問呀!天后說安全,那一定是安全的。問的多了,還以為要窺伺呢!便是皇宮的安保,你打聽一句試試?這屬於做臣子的不能再深問的話題了。

    便是林雨桐也不能再問了,這是一條紅線,武后用這條紅線把大臣的質疑給擋回去了。

    可武后真有萬全的安全保障,能確保安安全全的到達洛陽嗎?

    沒有!

    可要麼說武后就是武后呢,她是真的特別有膽量。幹啥事不得有風險呀?這點風險我還不能冒一下嗎?

    冒!

    甩開軍隊,但不能不做準備。她在新投靠的人員里點兵點將,最後點了監察御史魏元忠,把人宣召來,「這沿途的安全你負責,能不能安全到達,全看你的了!本宮是把自己和聖人乃至於皇室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裡了,你去辦吧。」

    監察御史是個啥官呢?

    是個文官,且是個八品的文官。他別說有一兵一卒了,就他本身而言,那是一個下屬都沒有的。一個八品,還能怎麼低呀。

    魏元忠都愣住了,抬頭愕然的看天后。

    武后也看他:「怎麼?不敢?」

    魏元忠咚咚咚的磕頭,當時脖子一梗:「您都敢,臣有何不敢?」

    敢就去辦!越快越好。

    真就什麼都沒問,叫魏元忠去辦了。

    魏元忠能怎麼辦呢?叫沿途各州縣的官府、士紳、大族迎接護送?從一地的邊界送到另一地的邊界?這個法子肯定行,但要真這麼著,聖人一道旨意就辦了的事,何苦叫自己辦?

    那這個法子就不想了,行不通。

    回家去用井水從頭澆到腳,涼透徹了,腦子的靈光給冒出來了。這傢伙直接跑牢里去了,挨個的把牢里的每個囚犯給看了一遍。常年關著的人,能什麼樣呀?穿的破破爛爛,面黃肌瘦,雙目發直,這都不是咱要的人!結果功夫不負有心人,轉了長安和萬年兩個縣之後,還真給找到一個比較特別的!這人往那一站,就像是山上下來的土匪,那兩眼都冒著凶光。在這大牢里能保持這麼一個狀態,這能說明很多問題的。

    行!就你了。

    他把人提出來,在平康坊包了一家妓館,請這傢伙一條龍享受了一遍,這才把事說了:反正聖駕沿途不能被騷擾,你呢,得去把沿途的這些盜匪呀,小偷小摸的,凡是不法的都給我約束起來。就這點事,你看你能不能辦吧!

    這人桌子一拍:就這點事,成!我辦了!拿套官服來,這事就成。

    行!八品的舊官服塞了一套叫他給換了,贈了一匹馬,這人翻身上馬,這就辦事去了。

    林雨桐是知道這一段近乎於戲劇的歷史情節的!是的!歷史上就是這樣,武后真就是這麼甩了軍隊,而後在一賊匪頭目的保駕護航之下一路平安的抵達洛陽。

    別說受侵擾了,便是財物,別管是公的還是私的,一文都沒丟。

    武后膽大敢想,魏元忠膽大敢接,那個賊首膽大敢幹。

    都是有虎膽的牛人!就說這個事,換成四爺,四爺會去幹嗎?不會!四爺求的是一四平八穩。

    可武后上位註定跟一般的帝王不一樣,她這個操作呀,就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懸著呢。

    此時的長安,還剩下誰呢?

    朝廷的這一套人馬,大部分都帶走了。但像是劉仁軌這般的老臣,卻又留下來了。說是聖駕不在,京都不能無人理事。老臣持重,留下主持日常事務。而鎮國公主,主要負責賑災事宜。

    誰都沒多想,聖駕東巡洛陽,在聖人身子好的時候,不說每年都去住半年吧,三年去兩次是有的。結果,長安還是長安,東都還是東都,一點都沒變。

    所以,大家都覺得,這次應該也一樣。

    跟去的朝臣很多,大家想的都是:第一,這麼安排能減輕長安的壓力;第二,聖人要封嵩山,規模不小,臣子跟隨,再正常不過了。當年封泰山,也一萬多人隨行了。大差不差一樣的!

    這個的好處就是,人心很安穩。糧食從東都運來,桐桐坐鎮衙門,調度安排賑災。可謂各司其職!

    是!這次的旱災確實是厲害。地乾的裂開那麼大的口子,夏糧絕收,秋糧種不上,一樣是絕收。

    這種級別的災情看怎麼去比了,要是在而今跟歷史上的災難比,自有唐以來,也就貞觀初年的災情可與之一比。可要是跟後世,尤其是見識過大明的災情之後,就再不會覺得如今的災難難處置了。

    一條一條的往下放,不走彎路,該懷柔的時候懷柔,該強硬的時候強硬。劉仁軌就覺得,公主處置的,是他作為丞相這麼多年以來最省心的一個救災了。

    這邊是省心了,可洛陽的情況卻又不好了!

    長安旱的地皮乾裂的一道一道的,可洛陽發了水災,雨連月不停,河水溢灌。這般異常的氣候之下,本就身體不好,又在路上顛簸了千里的李治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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