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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四爺跟桐桐說這裡面的人事,「之前安西都護所的都護是裴行儉。」
嗯!我知道呀!裴行儉這不是大赦回長安了嗎?
「他在安西這幾年,做的不錯。很多小部落都奔著他才投靠大唐的!」
知道!說此人仁義。然後呢?
「阿史那道真這一支,是裴行儉提拔起來的當時勢力。」
林雨桐便明白,要在這裡紮根,不跟當地的勢力聯合是不可能的!
四爺又說,「而此次大敗的罪魁禍首郭待封,你只知道他是郭孝恪的兒子,郭孝恪是李績的部屬。你卻不知道郭孝恪當年不見率軍平了投奔突厥的焉耆王,後來還平了當時不肯歸唐的龜茲國。之後戰死,被朝廷追封為安西都護。」啊!
林雨桐就明白了,「郭待封的父親郭孝恪在安西都護府的影響力非同一般,他其實也算是都護所里的老盤子了!」
對!「這就是為什麼裴行儉推薦了郭待封,又推薦了阿史那道真,可在戰敗後,他這個推薦人沒有被問責的原因。因為裴行儉沒推薦錯!」
在這個地方,薛仁貴是外來者!在軍中,他並不比郭待封更又資歷,怎麼可能服眾。
這麼一說,桐桐就知道了!這三種人得三種對待方式。真就是因為戰敗把三人怎麼著了,那不行!這會叫兩人在安西還沒有立足就被當地軍民一致反感。
說實話,這次用兵選主帥,選錯了。
但同樣,你卻不能說朝廷用人用錯了!一個是在安西極其有影響力的郭待封,一個是本地勢力阿史那道真。若是叫這倆任何一個來領兵,這會造成什麼結果?一旦取勝,大片的領土聯合在一起,那安西還是大唐的安西嗎?
所以才說,這事難辦。
四爺躺在,把桐桐往懷裡裹一裹,「此去龜茲還一場大戲要演,睡吧。」
再去龜茲,有轉人護送,一路上十分順暢。又是風又是雪的,在路上並沒有耽擱。但是快到龜茲的時候,還是有人來迎接了。遠看去,那麼一片。
到了近前才知道,是安西都護府的都護陶大有,撤軍回來的薛仁貴,以及郭待封帶著人在此處迎接呢。
四爺沒停,朝前指了指,叫前面帶路,這就走吧。
這樣子也看不出的喜怒來,薛仁貴跟駙馬熟悉,還在人群里看到了親兒子,再一看隨行的多是英國公府的部曲,這些還都是熟面孔。他倒是真不著急了!要是朝中有意為難,來的就不會是駙馬了。
再一看兒子微微搖頭,他也就不上前了。在人前保持著並不親密的關係。
龜茲比焉耆更大一些,都護府也修的極為闊氣。因著阿史那道真連夜的叫人報信了,所以,一行人到達的時候這邊把什麼都安置好了。
也就是四十天,才真正的走到了都護府。
四爺和桐桐梳洗之後用了飯,桐桐給四爺把衣領整理好,這才笑,「走吧!都等著了。」
走!
闊朗的議事廳,上首的位置空著呢。
薛仁貴站在大廳的正中間,阿史那道真和郭待封站在他的兩側後方。郭待封不時的露出幾分譏誚對薛仁貴,薛仁貴半眯著眼睛沒動。阿史那道真眼觀鼻鼻觀心,不動不說話。
陶大有從後面出來,站在薛仁貴的邊上,「大總管,您看……殿下的座椅子設在哪裡?」
這是你的都護府,又不是我的大營,我能說嗎?
陶大有無奈,只給給安置了兩個矮榻。
才安置好,就見公主和駙馬相攜而來,身後跟著兩近侍,倆年輕的小將。
林雨桐知道,議事廳裡面,就這幾個人。可議事廳外面的內廊里,不僅站著安西都護所的文官,還站著安西大部分武官。
兩人坐下,這幾人見了禮,四爺特別平淡的叫幾人起來,「都坐吧!別的話就不說了,咱就說一說這個大非川之戰……」
下官等有罪。
「免了!」四爺就道,「請罪的摺子你們已經遞進宮裡去,聖人沒有發摺子下來,而是叫我和公主來了,這就是想聽聽,諸位對此戰都有什麼想法。坐嘛,坐下說!」
此時的薛仁貴還在中年,帶著幾分儒雅之氣。他面向桐桐,「此次,臣為主帥,臣擔主要責任。」
林雨桐擺擺手,「薛公,在此之前,你並無敗績。此一敗,乃薛公首敗。都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可見這勝敗並不是判斷一個將領優劣的絕對標準。常勝將軍固然是好,但一敗,未必不能重塑將軍。使得將軍領兵更加進益。若有所得,能為我大唐換來一更家卓越的將領,那這一敗便值了!」
薛仁貴愕然抬頭,林雨桐朝他笑了笑,「薛公,不必如此。戰場上能敗,士氣不能敗。何況,此次大戰,有許多不可抗之因。吐蕃地勢高,此地理優勢,對吐蕃有利。但我大唐將士極其不適應高地作戰。都說天時地利人和乃是取勝關鍵。地利不曾占據上風。再加上兵力懸殊也確實是大!我軍十萬,可吐蕃號稱四十萬,這個數目不實,可二十上下是有的。咱們敗了,回來就得復盤,看我們到底是敗在哪來了。戰敗了,該受罰嗎?該!三年俸祿罰沒,撫恤戰死將士,你可有話說?」
薛仁貴跪下就叩首,「謝殿下大恩。」
林雨桐嘆氣,這個時候,薛仁貴還必須得用。還得作為重要的力量來用,轄制郭待封。因此上,別說薛仁貴此次責任小,便是干係大,此時,也得給足他面子,叫他能繼續在軍中保持威望。此人跟李績的關係放在那裡,這就是一個不會造自家反的人。軍中不能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