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0頁
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諂媚!小人!
太子妃默默的給換了薰香,而後低聲道,「那就只做不知就罷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母后若是想管,早管了。她老人家哪有看不透的人心呢?這般的機巧,怎能逃得過她老人家的慧眼。臣妾管著東宮,這耳邊也清淨不了。不是張三說王五不對,就是王五說張三不好。或是這個給那個求情,那個給這個穿小鞋,事不大,卻也不少。臣妾向來是覺得有要緊的就聽聽罷了,不甚要緊的,乾脆就不聽。不影響大局,聽了又跟著生氣,那又何苦?母后的娘家人,您也接觸的少,是好是歹,母后看著安排便是了。便是給高官厚祿,您也別生氣。好歹是母后的親人,母后貴為皇后,對娘家後輩照佛一二,原也應該。」
「這話糊塗。」李弘就說太子妃,「官是朝廷的,祿也是朝廷的!母后以寒門選官,孤不反對。可若一邊反著世家,一邊卻去養著新世家,孤不答應。若是一邊喊著選用寒門,一邊卻叫娘家人以裙帶晉身破格提拔,孤更不能答應。」
太子妃嚇了一跳,再不敢言語了。可回頭細細去想,又添了幾分憂慮。
每次一想到那位婆婆,她就從心裡害怕!一預想到太子又要跟皇后衝突,她真就止不住的要哆嗦。
可武后又怎麼可能不了解兒子呢?
太子怎麼想的,武后不用聽下面的稟報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兩個娘家侄兒……掃塔嗎?
掃吧!掃這麼一月兩月的,長安城的塔都沒掃完,急什麼呢?表忠心,談誠意?
行啊!表吧!倒要看看你的誠意能有多少。
因此,武家兄弟這掃塔,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宮裡卻沒有絲毫的表示。
臘八是佛成道節,武后叫人傳旨給林雨桐,她就不下山了,叫林雨桐和太子妃去慈恩寺,去禮佛。
行吧!去禮佛。
大雁塔肯定不是後世的大雁塔,沒那麼高,也沒那麼『胖』,是的,瞧著瘦了一圈一般。
玄奘法師圓寂了三年了,也算是個特殊的年份吧!
禮佛是個嚴肅的差事,哪怕大冷天的,也得在大殿裡跪經禮佛。許是出了高陽和辯機的事,皇室女眷再不會去靜室聽經了。
說起來,原主也算是念了十多年的經書吧,可其實呢,念來念去的,也沒念出個什麼來。沒人給講解經文,只是識字而已。如今聽著耳邊的梵音,她餘光掃見太子妃虔誠的面容。正精力無法集中呢,就察覺到從側面多出來一道打量的視線。她沒在意,以為是哪個念經不專心的小和尚。
可在她和太子妃的儀駕走了之後,住持就去側殿,「明施主,您險些闖了大禍。」
這人連連作揖,「某自知莽撞,實非有意衝撞女眷,只是剛才瞧一女之面相,顯貴已極……」
裡面有一個是太子妃,可不顯貴已極嗎?
住持不敢兜攬此人,「寺中碑文已然完成,又值辭舊迎新之時,郎君還請隨意。」
給諸位添麻煩了!
此人出了寺廟,直奔英國公府,給公主遞了帖子。
顯貴已極的面相可不是太子妃!自己並非小戶人家出身,女眷身上的朝服難道自己不能分辨?太子妃的面相晦澀不明,可公主的面相卻極好。
這必是有緣故的!
若是能投到公主門下,前程自是不在話下。
王勃來給潞王討要飲宴用的白酒,結果一下馬車就碰見個二十啷噹歲的白面書生,細看兩眼,還真有些風流倜儻的意思。這是幹嘛?已經猖狂到要自薦枕席的程度了嗎?這位怕是才到京城不久,還不知道公主有多寵愛駙馬!
他輕哼一聲從這人身邊路過,而後狠狠的『呸』了對方一口。
明崇儼:「…………」呸什麼呸,你個短命鬼!
第782章 盛唐風華(34)
要酒呀?
林雨桐叫王勃坐,「讓人去搬了,你稍微等等。」
王勃跪坐著,看著白瓷杯子裡飄飄浮浮的茶葉,不由的端起來吹了吹抿了一口,突然說了一句:「臣為公主賦詩一首吧。」
啊?
反應過來了,林雨桐連連擺手,不!並不想聽你的詩!你給我一寫詩,後世得編排我跟你的愛恨情仇了。她忙道,「是想要茶葉嗎?叫人給你帶二兩。」
王勃一臉的矜持,但還是馬上道:「那小臣謝殿下了。」
林雨桐看著王勃都發愁,這小子太張揚了,性子也太跳脫了。她就說,「為人臣,當以穩重為要。潞王好遊戲,需人時常勸導……」
可王勃卻認為,「臣子各有性格,包容臣子,正顯君王胸懷。想那漢武之時,東方朔性格詼諧、滑稽多智,又與帝王常談笑取樂,敢直言施政得失……」
可東方朔一生未曾得到重用,更沒有立下青史留名的政治功績。他只是皇帝的近侍,因為日常見的多,沒事了就閒聊,言談間對帝王該是有些影響,但也僅僅是一些影響而已。
這小子是太能說了,一張嘴就沒有別人說話的份了。
外面酒一裝好,劉德就進來了,「已然好了。」
林雨桐就看王勃,意思是:可以打住了,再見!
可王勃頓了一下起身,跟林雨桐見禮:「臣性耿直,也願意效仿先賢之品行。東方朔曾在漢武的宴會上直諫,言說,該殺了董偃。東方朔說,董偃私自侍奉公主,此為一罪。敗壞了男女風化,亂了婚姻之禮,此為二罪。董偃迷惑君王,縱情淫禍,此為三罪。臣立志要做一位直臣。」說完,再一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