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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人一走,孫道長就修書一封,給林雨桐送來了。林雨桐這才知道,還有人插手了。

    誰做的?

    林雨桐以為是武后,誰知道李賢出宮來,帶著王勃來拜訪了。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李賢才說:「皇姐,表哥的事……是我安排的。」

    很意外!

    李賢苦笑,「不作孽了,就消停了!清心寡欲的養著,外祖母疼他,周國公府富貴綿長,叫他在家做他的富家翁吧!」

    林雨桐並不知道歷史上的記載是不是真的,賀蘭敏之跟楊老夫人是不是真的有一些不能叫人知道的關係,不過這是武后後來親自說的,賀蘭敏之的罪責里,就有這麼一條。那麼,林雨桐就估摸,也許是真有也未必。

    若是如此,那已然這樣的武敏之在家裡能過什麼好日子嗎?過不得了!

    武敏之娶妻了,也生子了!但因著身體原因,楊老夫人說別叫去後頭了,就在前面方便照看,省的在後面,媳婦子管不住他。

    這也對!

    於是,武敏之就住前面,住在老祖母的眼皮子底下。

    可是動輒喘息都不勻稱的人,有什麼用呢?沒住夠七天,就以靜養為由,要把武敏之挪到城外別院去。

    城外不安全呀!尤其是得罪了那麼些人,又被安定公主這麼收拾了一下,叫很多人知道,宮裡不再是自己的後盾,那這得有多少人偷摸的想報仇呢?真就是放一把火,自己都夠嗆逃的出來。住在家裡,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能出國公府,只得道:「老夫人,我在家悶的慌,想找些樂工伎子解悶……老夫人一輩子勞碌,也可叫這些人服侍……」

    武后當然知道這事,但不知道緣由。安定沒說,沒說就沒說,人總得自己學會立足。下面稟報說,打了武敏之。

    打了就打了,不用管。

    隨後又報:潞王叫太醫給換了藥,治壞了,不能出門了。

    武后只是意外了一下:不出來也行!在府里呆著吧。

    再後來聽說,人家在府里過的挺好的!召了許多歌舞樂工伎子,吹拉彈唱好不熱鬧。家裡經常是歌舞昇平,老夫人陪著外孫一起看,若是累了,外孫繼續看,老夫人就去後面歇著去了。

    武后也只『嗯』了一聲,便不再管了!年齡大了,只是看看歌舞,怎麼了呢?看吧!都八十九歲的高齡了,還能再看幾天?

    可這苟延殘喘的活著,是個什麼滋味呢?

    天一天天的和暖了,下面來稟報,「後兒就是賀蘭小娘子的忌日了……是請做法事還是如何?」

    武敏之看著窗外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聽著不遠處的正廳里傳來歡快的琵琶聲。才要說話,就聽到下面來稟報:「公爺,楊老夫人帶著白郎君要往後宅去……白郎君吃罪了酒,要往夫人房裡闖……」

    什麼?!

    武敏之蹭的一下坐起來,「扶我起來!」

    肩輿被抬到外面,那頗為妖異的男子白了武敏之一眼,這才靠在楊老夫人身上歪纏,「人家喝醉了,又不是有意的!」

    好了好了!多大點事!

    武敏之沒言語,他看見妻子抱著兒子在門口瑟瑟發抖!

    以為能熬死這老貨,得了這國公府?

    可其實呢?這老貨且死不了了!

    他當時沒言語,只說妻子,「抱著哥兒回去!」這話說完,他看家妻子眼裡的光滅了。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心痛難忍。

    算了?

    好!算了就算了!

    看著老夫人帶著白郎君走了,他連夜召見了賀蘭家的舊人,「護送大娘子和哥兒回老家,只說為韓國夫人守孝的!」

    是!

    把人都安頓好了,這才召見親信:「等坊門開了之後,就去潞王府,替我送封信,務必請他們轉交給潞王。送了之後,你不必回來,出城跟著大娘子和哥兒,護送他們,不得馬虎!我把大娘子和哥兒託付給你了!」

    公爺!

    武敏之沒言語,快速的寫了一封信,遞給親信,「去吧!」

    人走了,他才回了後院。妻子手裡拿著白綾,正看著熟睡的兒子愣愣的出神。

    「你幹什麼?」他一把奪了過來,妻子沒掙扎,看著像一棵枯木。

    他緩緩的跪下,跪在妻子面前,「我……對不住你。天亮之後,你帶著孩子,跟著我安排的人,出城去吧!對外只說美之忌日,你出城去禮佛,要去草堂寺。出了城之後,有人接應,你帶著兒子回老家!賀蘭家還有人,依附家族外人不敢欺!對外只說給母親守孝,母親是韓國夫人,族裡不敢慢待你們。可若是有一天,皇后奪了母親的封號……不要慌,母親曾撫養過潞王,我也給潞王去了信兒了……潞王會著人照管你們的!等哥兒長大了,不要想著為官做宰……在老家,我置辦了產業,父親的陵地里,埋著足額的黃金,家裡的枯井裡,都存著錢幣……有這些,保子孫三代衣食無憂足矣。若是哥兒將來娶妻,不求門第高,只要當地根基深即可!有人幫襯,有產業依仗,日子總能過的!」

    小楊氏這才看他,「你呢?」

    「我跟著……你和哥兒便再無安生日子。」說著,想伸手拉妻子,可妻子的手一下子就縮回去了。他知道,她發現了端倪,早惡了他了。

    她嫌自己髒,自己也嫌棄自己髒呢!

    於是,他再未曾朝前一步,而是看了看兒子,而後慢慢的起身朝後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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