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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是的!就是國法。
以此法論罪,死你一人而已。
可若真要圈禁,子孫後代皆是罪!幾時能開恩叫你的子孫好過點,這可就不好說了。
該如何選,你來定。
阿敏能如何選?他看了看豪格手裡的短刀,只朝皇太極喊了一聲,「這罪,我認了!」然後整個人朝豪格撞了過去。豪格手裡的短刀直接插入阿敏的腹部,這叫豪格瞬間愣在當場。阿敏嘴角流血,身子側著彎了一下,短刀沒動,可人動了,就跟匕首在肚腹里攪動了一下一樣。然後他整個人朝後直接倒了下去,睜著眼睛,嘴裡的血咕咕的流了出來。
索尼就低聲問范文程,「你沒覺得,這位郡王爺這言辭做派,像一個人?」
像誰?
「大明的皇后。」
范文程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數次見到的那位皇后。這麼一對比,果然如此。還真是誰養大的像誰!這位郡王一回來,一露面,一張嘴,說死了四大貝勒之一的阿敏!
第646章 明月清風(222)
阿敏死了,皇太極將鑲藍旗的旗主之位,直接給了費揚果。
血淋淋的宮宴一結束,費揚果就回了府。天晚了,大雪紛飛的,一肚子沒消化的事兒,誰都沒有滯留的打算。
一回府,費揚果就把自己關進書房裡。
看著人活生生的在眼前死去,他是第一次經歷。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哪怕他是罪有應得,心理上到底也有些不適!
是的!要不是自己堅持,阿敏是不必要就這麼死的。他會被囚禁,然後在囚禁中,慢慢的等死。也許三五年,也許七八年,也許十數年,皇太極必是不會殺此人的。
而今,人是這麼死了,皇太極直接給了自己旗主之位。
小豆子倒了一盞酒過去:「爺,喝點吧,是娘娘親釀的,出門時帶了兩罈子。」
費揚果接了直接給喝了,微甜,不辣,喝到肚子裡暖暖的,好半晌,他才覺得稍微放鬆了下來,靠在椅背上沒有說話。
小豆子就道,「爺,這也是好事,好歹是旗主了呀!」這邊的皇帝對您也還算是捨得!
費揚果擺手,壓根不是那麼一碼事。他起身,才要說去找太子,可一起來就反應過來了,遇到事沒人可商量了,就得自己來。
他換個地方,做到榻上去了。而後才道:「以後……小心著點,你以為的好事,只是你以為的。」
不是嗎?旗主的位子,何等要緊,這怎麼會不是好事?
費揚果嘆氣,「除了鑲藍旗,其他任何一個旗,爺當旗主,都是好事。只鑲藍旗不行!今兒,因為爺,阿敏死了。緊跟著,皇上把阿敏所掌的鑲藍旗給了爺。那你說,鑲藍旗這些部屬以及阿敏的兒子和奴才,會恨誰?」
恨爺您?
「那要不然呢?」費揚果閉著眼睛,然後搖頭,「皇太極不是吃素的!」他反應多快的,一個順水推舟,他達到了他的目的,殺了他要殺的人,奪了該奪的權利,可什麼也沒沾染到身上。叫爺擋在他身前承擔各種記恨和指責,卻也叫爺說不出他一個不是來。
事實上,給一個旗的實權,是個恩典真的大了。
「他就不怕……」
怕什麼?費揚果就道,「給了,接不接的住,能不能降服下面的人聽話,那是爺的事。若是接不住,他再另行安排也就是了。爺若是接住了,也馴服了,他也沒損失!爺根基淺薄,跟多爾袞和多鐸乃至於莽古爾泰都不是一個陣營的……爺能依靠的只有他!權利掌握在爺手裡,他放心!」
小豆子就低聲道,「十四爺……不是挺看重漢臣的嗎?如今怎麼又變了?」
「變了能拉攏更多的滿人勛貴,他為何不變?」態度而已,怎麼有利怎麼變,有什麼可奇怪的,「你就沒發現,今兒代善的兒子岳托,態度有點奇怪。」
是啊!岳托本來是支持皇太極的,在皇太極登基之前,是鐵桿的皇太極一黨呀!
「可見,皇太極重用漢人,叫多少滿人不滿了。連岳托這樣的死忠之人,都有了動搖,怪不得他急切的叫爺回來。」說著,他就看小豆子,等著小豆子再接點什麼。
可小豆子愣了愣,低下頭,有點自卑,「爺別拿我跟王承恩比,我比不過人家!」
你就蠢吧!你跟著我的時間比王承恩跟著太子的時間長的多,可人家學的出去當一任縣令都能勝任,你呢?管家你能管好嗎?
這麼一想,好生悵然,「研磨吧,該寫封信報平安了。」
信到京城的時候,京城裡也已經入冬,寒風呼嘯著,雪珠子打在窗欞上,噼里啪啦的。阿敏死的事,林雨桐早知道了,消息比一般的書信在路上傳遞的快。
可這怎麼死的,詳情如何,卻不得而知。如今,費揚果的書信上寫的很詳細,他說:我的初衷,並不是非要阿敏的命進而拿下鑲藍旗。我始終記得您說的話,做人當有所謂有所不為。阿敏在朝鮮所作所為,不能容它。我也希望以此來警醒大清朝廷,對朝鮮的政策,得變。很多事情上,學新明許是很難。但在朝鮮的事情上,學新明在安南的政策,卻是沒錯的!安民、撫民,拒絕朝鮮進貢,不管是物資還是女人奴僕……我所做的可能不多,但我只做我認為是正確的事。
林雨桐把信反覆看了幾次,看的出來,他寫信的時候心緒還不穩,這是他第一次自己下決斷,處理這般的大事。她坐在書桌前,給費揚果回信。在信上告訴他,不要去想你的立場是大清還是新明,永遠都不要考慮這一點。你只記住,在其位謀其政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