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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多爾袞給了多鐸一個眼神,多鐸蹭的一下朝阿敏撲了過去,可阿敏豈是那麼容易就被拿下的。皇太極朝鰲拜看了一眼,鰲拜三兩步過去,配合著多鐸,直接將阿敏給綁了。

    費揚果看著鰲拜綁了阿敏之後,再不管了,直接就出了大殿。他知道,鰲拜這是要圍了阿敏的府邸呀!

    阿敏此時哪有不懂是什麼意思的,他哈哈就笑,「皇太極,你這是卸磨殺驢。當初用的上咱們的時候,一口一個哥哥。而今,用不上咱們了,覺得咱們礙眼了,咱們處處都是罪!」

    多爾袞眼裡閃過一絲譏誚,不知道是對著阿敏還是對著皇太極的。他沒言語,多鐸也不言語。豪格喊道:「阿敏,人家告發到御前,你一句自辯的解釋都沒有,抬手就要殺人……如今一句罪都沒問呢,你又口出不遜,你這不是心存不滿,意圖自立是什麼?」說完,就對著上首喊道,「皇阿瑪,就該議罪阿敏。」

    皇太極手裡端著酒杯子,從一個挨著一個的臉上掃了一遍。看不出代善的喜怒,倒是岳托,對著阿敏露出了幾分同情。莽古爾泰皺著眉頭,不知道這是因為拿下了阿敏叫他不快,而是阿敏做的事他覺得不妥當。多爾袞眼角眉梢都耷拉著,沒有別的情緒露出來。多鐸卻一臉的譏諷嘲諷,不知道是對著誰的。

    再下來就沒看,他們怎麼想的其實不重要。

    他看了一眼在邊上的費揚果,「你也是大人了,這件事,你怎麼看?」

    費揚果起身,看向阿敏,問說,「阿敏哥哥,我就問一句,這女人所言,是否屬實。你在朝鮮是否有強搶民女,強征民女,以為皇上納妃的名義收攬民女入府?」

    不說是否有自立之心,只就事論事!

    阿敏冷笑,「是又如何?老子辛苦打仗,找幾個女人伺候怎麼了?這就是有自立之心嗎?況且,搶女人是犯罪嗎?草原上的規矩你們忘了,輸了,那輸女人孩子是活該。贏了,當然贏得女人人口,這老規矩了!若是以此論罪,我不服。」

    「你憑什麼不服?」費揚果的聲音一下子就高亢了起來:「……你站著這大殿上,當著文武官員,在這裡說什麼草原的規矩!你看看,這是草原的大帳嗎?不是!這是金鑾殿!你不是部落的首領,你是大清國的貝勒爺。大清國有國法,你不尊國法,只談所謂的規矩……若是當年父汗只想著草原的那一套,又何須建立大金國,給後人留下這麼大的家業。你說皇上卸磨殺驢,這話可笑。皇上若是猜忌你,何以叫你駐守朝鮮?別的不看,你就看看大明,駐守安南的武將是誰?李自成、高一功,乃是親信中的親信。你再看看常駐台彎的是誰?是王成!那是大明皇帝貼身之人。朝鮮跟盛京相隔那麼遠,皇上將他交託給你,何等信重。身為臣子,守土安民是你的職責本分。可你是怎麼做的呢?搶人妻女,此恨不共戴天,這必然導致民怨沸騰。若起民亂,就得平亂。若是平亂,就得死人。只死別人的人嗎?八旗將士的命難道不是命?若為保境安民,他們死得其所。若因一人貪慾,而引起民變,繼而導致的死傷,這便罪無可恕。」說完,就朝皇太極拱手,「皇上,臣弟以為,該議阿敏死罪,且罪不容恕。議罪之後,迅速著人告知朝鮮,發布告叫在朝官員以及百姓人等知曉,另安撫百姓,予以額外補償。著欽差,查察阿敏以及其親信部眾,在朝鮮可有別的違法之行,一經查出,嚴懲不貸。臣弟知曉,若論親,阿敏哥哥是手足兄弟。若論功,阿敏哥哥功勳卓著。可若不論罪,受損的是大清國,枉死的是朝鮮百姓和八旗將士……咱們有手足,將士也有家人。皇上萬萬不可只因顧忌手足兄弟之情,而寒了將士之心呀!」

    豪格立馬複議,「兒子覺得,十六叔所言甚是!」

    在坐的聰明人不由的正視起這個才回來的郡王爺,皇上拿下阿敏,說到底,就是容不下阿敏了!一直找機會,可算是逮住機會了!這就是皇上的初衷。

    可話叫費揚果這麼一說,皇上有私心嗎?沒有!什麼自立不自立那些枉自揣測的話,一句都沒有!可卻句句大義,句句國法。甚至於連給阿敏降罪的可能都沒有了,人家說了,皇上若是論親論功而不治其死罪,是要寒將士的心的。

    那麼敢問,為了大清國,為了八旗將士人心,為了安撫屬國,一個阿敏而已,殺不得嗎?

    代善就這麼看著才回來的小兄弟,之前還跟阿敏談笑風生,說跟阿敏的兒子的交情如何,說給阿敏捎帶了多少東西回來,可轉眼,就變了臉,一張好凌厲的口齒,生生的要了阿敏的命。

    其實,他之前就想著,阿敏完了,但估計是圈禁到死。

    誰知道……誰知道……這卻是要命了!

    代善站起來,「阿敏死不足惜,然父汗有令……不得殺兄弒弟……」

    因為努爾哈赤當年殺了親弟弟,也就是阿敏的阿瑪。這件事,努爾哈赤晚年不是不後悔,他確實是留下過這樣的話,不叫殺兄弒弟,手足相殘。

    「大哥所言差矣!」費揚果看向代善,「若宗親勛貴人人可免死,這又置國法於何地?若該死而不死,這該是皇上給的恩典,不該是生來就有的特權!」說完,他就看向阿敏,「阿敏哥哥,以國法而論罪,你是服還是不服?」

    阿敏看向費揚果,聽出來了,他把『國法』兩個字咬的特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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