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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所以,像她說的,學了就用,那是自尋死路!
這摺子他沒搭理,更沒回復的意思。不過給費揚果,他寫了一封信去。信紙上表達的意思只一個:為兄盼著你回來,早日團聚!
團聚?
費揚果撇了撇嘴角:想團聚呀?那就兩年後再見。
兩年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當真就覺得一眨眼的工夫,兩年便過去了。
新明三年,這個王朝的太子已然十三歲了。
十三歲,小嗎?
不小了!當年皇上十三歲的時候在幹嘛?
已經大婚了,已經能出去賑災了。所以,太子當真不算小了。
長的高大挺拔卻依舊臉上帶著稚氣之色的啟明,將啟泰架在脖子上,啟泰揪著他哥的倆耳光,坐的穩穩的。不是啟明不護著,是懷裡還抱著啟安呢,這個大公主自打會走路,後面就關不住她了,滿皇宮的亂竄,跟啟泰倆人誰也不讓誰。
林雨桐先把啟泰接下來,「你老實呆著吧,怎麼就那麼愛欺負你哥。」
有哥好呀!
啟泰便是下來了,也湊到他哥身邊,跟他哥說,「昨兒跟著外祖學詞了。」
誰的詞呀?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哦!蘇軾的呀,怎麼了?對這詞有感悟呀?
嗯!那感悟可大了!他那小嘴吧嗒吧嗒的,人家說,「弟弟就是覺得,有個靠譜的兄弟,就是好。」
這話幾個意思呀?不挨著呀!
「挨著呢!」他圍著他哥轉悠,「你看著蘇軾,一輩子都幹什麼了?除了寫詩,就是流放,然後流放路上吃吃喝喝,哥,你說這是一啥樣人?人家做官被貶,那都是陰雨霏霏連月不開的,就他,走哪吃哪!他為啥能那麼瀟灑呢?沒別的,他弟弟靠譜呀!」
把林雨桐逗的就笑,被他這麼一說,還真是!如果丟開那文學作品,這蘇軾就是一坑弟弟的坑貨。好好的沒事幹,寫一首詩諷刺一下朝廷,然後被下獄了。他弟弟蘇轍沒法子呀,那個時候蘇轍也只是小官,為了救他哥的,人家寫了一篇《為兄軾下獄上書》。後來呢,蘇軾又覺得王安石變法不對,又開始對著王安石寫詩冷嘲熱諷,結果又被貶了。蘇轍的官倒是做的不錯,一路上升,又把他哥給撈出來了。結果撈出來之後,王安石這變法不是失敗了嘛,結果蘇軾出獄之後想了想,他突然覺得王安石那一套其實很有道理,於是,又為王安石說話。然後又被貶下去了。他那腦子一抽一抽的,嘴又欠兒欠兒的,想說就說。蘇轍也是能人,在一路撈他哥的途中,人家順便把官做到了宰相的位置。
但是官做到宰相,有毛用。拿他哥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哥痔瘡犯了,他勸他哥戒酒,但那是哥哥,人家也得聽呀!沒法子,當弟弟的站在哥哥的床邊,念了一晚上的戒酒詩。
可能人家覺得他弟弟這官當的不錯,不管惹了多大的事,他弟弟都在後面做保障呢!所以人家那被貶的心態,跟一般人是真的不一樣。不是誰都有那麼一個別管惹了多大亂子,都肯搭救你的弟弟。你就是有這樣的弟弟,那你弟弟能做到宰相嗎?
所以,此人真就是任性肆意的瀟灑自如的活了一輩子。
當然了,要不是有這麼個弟弟,他瀟灑個嘚啊!
林雨桐就看啟泰,這小子好端端的把蘇軾和蘇轍搬出來了,哥哥弟弟的說了一通,「你是闖什麼禍了吧?」
啟泰蹭的一下往他哥身後一躲,「蘇軾人家弟弟是個宰相,人家都想幹啥就幹啥。我哥還是太子呢,我惹點事怎麼了?」他跟猴兒似得掛在他哥身上,「哥,救我!娘會打死我的!」
你到底幹什麼呢?
「我把先生的鬍子給剪了!」
什麼?
林雨桐蹭的一下拿了雞毛撣子,「你給我下來!」
結果這個還沒下來呢,啟安就喊:「母后……母后……不怪二哥……」
不怪你二哥怪誰?!
啟安急的說不出來,跟著伺候的才趕緊進來,「……大公主偷摸的用墨汁給先生染了鬍子,擦不下來了!二殿下怕先生醒了要趕公主殿下走,就剪了被染黑的鬍子……然後先生醒了……」
林雨桐明白了,先生沒來告狀,是因為他先睡著了的緣故。
可這也不行呀!沒這樣的。
啟明抱了兩人就跑,「娘,我帶著倆給先生道歉去。」
跑遠了!
結果一出來,就見到去而復返的費揚果,「怎麼這個點過來了?」
費揚果沉默了半晌,「……殿下,我該回去了。」
啟明把這倆個小的放下,順勢跟費揚果坐在走廊的台階上,並肩坐著,都有些沉默。良久,啟明才說,「剛才啟泰還說,人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是有個不管在什麼時候什麼境況,都有個不計代價願意撈自己的兄弟!放心回去吧,真要是有個什麼事,我撈你!」
費揚果使勁的搓臉,好半晌才道:「對,是兄弟,親兄弟!親兄弟,絕不兵戎相見!」
追來的林雨桐:「……」你們真沒法論兄弟。不過行吧,你們高興就好!
來到大明的時候,費揚果是個倔強的孩子,而今要離開了,已經是個長的高壯的大少年了。
他十七了!
皇太極派了使臣來,以要給費揚果完婚為由,希望叫費揚果回去。他表示,可以將阿濟郎留在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