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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叫仇六經查了一下,結果也是可笑, 「楚王藏匿的銀兩,被他得了。」
楚王藏匿的銀兩?
對!
「藩王的私財, 朝廷沒有查抄到,被他得了去了。」林雨桐將摺子撇到一邊,「他這是害怕給他定罪為勾結藩王,意圖謀反?」
是的!御史一懷疑, 他就怕了!心知經不住查證,一查就跟藩王有了瓜葛, 這玩意能要了三族的命,那就跑吧, 還等什麼呢?
就這麼著,直接給跑了。大清那邊有不少漢人官吏,他認為在那邊一樣能過日子,結果……呢?
林雨桐就跟啟明說,「你用了費揚果身邊的人,這事看起來機巧的很,但轉過頭來,他們就能明白。他們很快會意識到,他們傳遞消息的渠道,已經不安全了。」
那您當時怎麼不攔著?
林雨桐就又笑,「所以,才說叫你學嘛!兒子,你需要學的多著呢。這件事呢,按照你的法子處置也行,叫那些眼睛尖,耳朵長的知道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呢,這便是警示。他們知道了,要麼,嚇住了不敢動;要麼,就得尋求別的法子。可尋求什麼法子呢?他們不敢擅自做主,只能等到來年,你的冊封典禮大清會派使團來。只要來人,必有新的指示。所以,遲早還是會動的!有沒有這次的打草驚蛇,他們都會有那麼一動。所以,由著……用你的法子就是了。」
那要是依照娘的法子呢?
「我選擇不動。」林雨桐看孩子,「你覺得,大清那邊殺了此人,是因為你的『計策』成功了?他們把他當做細作,給處置了。可其實呢?並非如此。用什麼樣的態度去對待一個人,這取決於這個人的價值。對大清而言,這麼個人的價值在哪呢?論能力,一個小小的知州,是什麼要緊的人物要緊的官員嗎?不是!論品行,私匿錢財,隱瞞朝廷,貪婪成性,轉臉便投敵,這樣的人敢用?能用?這種人,跟陳仁錫那樣的不同。陳仁錫是有所堅持,最起碼,在理念上他有他的堅持。大清用他,可以籠絡一批如同陳仁錫一樣的人。說他們叛國,可他們會覺得他們在大清為官,是為了在大清的漢人爭取更多的利益,事實上,他們確實是這麼做的。但是,丁楚奎不同!他品德敗壞,毫無忠心可言,那麼,他的價值是什麼呢?除了那兩百多萬兩銀子,他哪有價值。他若活著,大清收繳他的銀子,那吃相就太難看了!他們還怕這個影響太壞,漢人不敢再投效他們。那麼,什麼樣的理由能把這些銀子占為己有呢?除非丁楚奎有死罪。什麼樣的死罪能利索的要了他的命?奸細!」
所以,你做不做,結局都不會變。
林雨桐點了點孩子的胸口,「要想透這些,就不僅要你去摸透人心,還得要你去摸透人性。」因此,且有的學呢。
忙活了半天,做的都是無用功呀!
把這小子興頭給徹底打下去了,要不然,他還真以為他成精了。
母子倆正說著話呢,周寶進來了,遞了牌子,「靖海侯夫人的牌子,想明兒進宮來請安。」
林雨桐朝外看看,「雪還下著呢吧?」
是!時大時小的,但確實是下著呢。
「路不好走,在家裡呆著多好,進宮……有事?」
周寶搖頭,「不曾聽聞靖海侯府有什麼大事。」
林雨桐撫著肚子,長長的嘆了一聲,分寸這個東西呀,失了再想找回來,當真是不容易了。
啟明皺眉,「非得見嗎?」八個多月的肚子裡,有什麼要緊的事,非得進宮來?
「見吧!」要見,想見,那就見見。
這位侯夫人,林雨桐是真不熟悉。跟李季都不能算是熟悉,怎麼可能熟悉他的夫人?這婦人張了一張圓團團的臉,見人就揚起熱切的笑意來,見了禮,規矩的坐下,說起了親熱話,「……臣婦是來賀喜娘娘,恭喜娘娘的。才聽聞說,皇上有意開年立太子,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這是怕自己不知道在冊立太子的事上,她家是出過力的,特意跑來表功來的吧。
「老爺在家就說,侯府是娘娘的娘家,娘娘穩,則侯府穩。而今,太子冊立,娘娘則更穩……」
她的嘴不住的說著,陳恩恨不能抬手堵住了對方的嘴。你們替娘娘想,你們替娘娘爭,這是想說明什麼?說明你們跟娘娘親,你們跟娘娘心貼心,那反之,一直不冊立太子的皇上,豈不是跟娘娘不親,更娘娘不貼心。你這是幫娘娘嗎?你這是在離間人家夫妻感情。
崔映月端了茶來,放的時候稍微重了一些,對方正說了一半的話,頓時就停下來了。然後看了這位崔姑姑一眼。崔姑姑臉上全沒有笑意,眼角耷拉著,退到一邊去了。
她收回視線,卻看娘娘,娘娘手裡捧著個杯子,一直也沒放下,坐在榻上半靠著,不知道是在看哪裡?這會子突然張口問了一聲:「……怎麼不說了?說吧,我聽著呢。」
這位夫人這才不安的站起身來,「娘娘……」
林雨桐一臉納悶的看她,「怎麼了?坐吧。我這聽了半天,是不是我走神了,你剛才說是家裡是有什麼事來著?」
啊?
林雨桐看崔映月,「侯夫人說有什麼事來著?你知道我最近精神不濟,怎麼不替我記著點?」
崔映月就笑,「別的事記不記的有什麼要緊,您這個月份了,該去更衣了,這麼大會子工夫了……怕是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