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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是的!阿巴亥每日裡能見到大汗,她知道,大汗的情況越來越糟了。可偏偏的,多爾袞和多鐸追擊林丹汗的殘部去了,尤其是林丹汗的兒子額哲。

    這兩個蠢蛋,為什麼人家別人不派,偏派他們去。說是照顧年幼的弟弟,叫他們學著自己去『狩獵』,可其實呢,誰不知道,這就是要把這哥倆給調開。

    不!不行!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了。

    她叫人去求見代善,結果回覆說,代善不見。

    阿巴亥起身,去見莽古爾泰,遠遠的就喊道:「……這麼大的雨,多爾袞和多鐸這一走什麼時候能回來……」

    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莽古爾泰一臉的不耐,「若是大妃不願,此次之後,不再勞煩兩位兄弟便是了……」

    不是這個意思!阿巴亥走過去,低聲道:「我要跟貝勒爺談談。」

    「父汗傷重,皇額娘要跟我談什麼?」莽古爾泰嗤笑一聲,跟著就喊人:「還不來人,恭送大妃。」

    「攝政。」阿巴亥一把拉住莽古爾泰,低聲吐出這兩個字來。

    莽古爾泰冷冷的看了阿巴亥一眼,一把甩開對方的拉扯,「皇額娘說什麼,兒臣未曾聽清,您再說一遍。」

    阿巴亥看著進了這麼多侍從的帳篷,甩了袖子直接就走。

    唯一能求的就只有阿敏了。

    阿敏清楚阿巴亥的一舉一動,當然了,知道她不肯消停的,又何止是他!問問這大營里,誰是不知道的。

    對大妃的到來,阿敏一點也不意外。

    輔佐多爾袞嗎?

    阿敏笑了一聲,圍著阿巴亥轉了好幾圈,「你什麼都肯答應?」阿巴亥抬起下巴,看著阿敏,「是!只要肯輔佐多爾袞,你要什麼我都答應。」

    父死子繼,本來就是如此的。阿巴亥的年紀,跟皇太極相仿。比其他幾位貝勒都小,哪怕生了四個孩子,可她依舊是個風韻更勝的美婦。

    阿敏的手抬起對方的下巴,摩挲了好幾下,而後猛的將手拿開,「……好的!我知道了。」

    知道了?這是個什麼答覆?

    阿巴亥低聲道,「支持我的,不僅僅是貝勒爺您。您得想想,大汗究竟屬意的是誰。」說完,阿巴亥轉身就走,背影格外的篤定。

    阿敏眯眼看著對方離開,而後拿了大氅,直接去找皇太極,「……大汗究竟屬意誰,你可知道?」

    皇太極笑道,「阿敏哥哥,你怎麼也亂了心了。」

    誰都得亂心的,虧你穩的住。

    大明的營帳了,菌湯的鍋子架著,君臣邊吃邊喝。是的!捷報送來了,沿海大捷!哪怕身在草原,咱們這慶功酒也得喝吧。

    吃肉吃的都上火了,就是菌菇的鍋,涮的各色乾菜,味道就是極好的。

    啟明坐在一邊,用勺子吃撈出來的干豆腐。林雨桐又給撈了幾個鵪鶉蛋,塞一塞就飽了。

    大臣們跟四爺能說什麼呢?就說大金這個汗位繼承,迄今也沒有消息傳來,都猜測呢,努爾哈赤究竟屬意誰。

    耿淑明把木耳嚼的咯吱咯吱的,一邊嚼著一邊就說,「按理說,皇太極是首選。可是呢,八旗這個旗主的劃分,叫臣又不是很篤定……」說著,看了一眼眨巴著眼睛看他的啟明,他就端著碗過去,坐在啟明邊上,也不管孩子能不能聽懂,他只說他的,「……滿人的八旗不是一開始就是八旗的。萬曆十二年的時候,努爾哈赤十三副遺甲起家,當時啊,他以黑色的旗幟為標識,也被稱為黑旗軍。這個時候,只一旗而已。

    如此過了五年,到了萬曆十七年,努爾哈赤統一了建州女貞,兵多將廣了之後,就分出來一個旗,叫紅旗軍。這個軍他自己率領,而之前的黑旗軍,就給了他弟弟統領。殿下知道努爾哈赤的弟弟嗎?」

    啟明想了想,而後點頭,「舒爾哈齊。」

    耿淑明明顯的愣了一下,起身蹲在了啟明的對面,「殿下知道舒爾哈齊?」啟明不耐煩,催促說,「旗……旗……八旗……」

    「哦!對,臣說了一半。」耿淑明伸出兩隻手,「這個時候是兩旗,一黑一紅。如此又四年,到了萬曆二十一年,努爾哈赤使得部族更加強大,此時,兩旗已然不足以調度,便將其拆分為四旗,黃白紅藍,使得軍民一體。努爾哈赤征戰四方,統一女真諸部,到了萬曆四十三年,又將四旗,分為八旗。正四旗,鑲四旗,一共八旗。」

    他說完了,眨著眼睛看著啟明,等著啟明提問。可這麼大點的孩子,當故事聽的,把你說的都聽完了,就很可以了,他能問什麼呀?

    啊嗚一聲,張嘴吃掉了鵪鶉蛋,就是他給的反應。

    耿淑明:「……」不由的伸手摸了摸大皇子的腦袋,他有點想給大皇子當老師。

    他敢這麼著,別人可不敢。朱運倉接著耿淑明的話往下說,「八旗以兩黃旗為尊,因著大金的開國之臣,全在鑲黃旗,因此,鑲黃旗是如今實際上的頭旗……這兩旗本就是努爾哈赤統領,他給大妃生的三個阿哥一人分了這兩旗的十五牛錄……之前似乎還有傳言,說是叫阿濟格領鑲黃旗,叫多鐸領正黃旗……死後努爾哈赤的親兵全交給多鐸統領,那豈不是還得給多爾袞騰出一旗來……」一共八旗,這一母三兄弟占據這麼多,這意思還不明白嗎?

    李信反倒是笑了一下,「問題就出在『傳言』二字上!那位大汗什麼時候說過這個話,在哪裡說過這個話,可有憑據?便是真說過這個話,這個話是跟誰說的,在什麼情況下說的,怎麼會傳的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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