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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一般情況下,都是誰獲益誰便是出手的人。
因此,這個人必然是跟宮裡有關的!
可這一定是皇上嗎?未必!想替皇上辦事的人多了,比如王成!但想想又不是!王成沒這個膽子!皇上不是個樂意叫大家越權的人。
那麼,敢幹這件事的人就圈出來了——皇后!
只有皇后敢這麼幹,且能這麼幹,還有人去這麼幹。
一下值,李信就在附近的館子吃飯,打問嘛,今兒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人來過。
飯館沒有,但是茶館有!晚上茶館不賣茶了,改成了戲樓。進進出出的人不少,好些都在談今兒在宮門口的熱鬧呢。宮門口的茶館嘛,賣各類消息屬於他們的營業範圍。
一打聽就知道了,那個宋矮子進來過。
啊!宋矮子此人,就是莫名紅起來的一位。皇上提拔此人的力度頗大!此人以前協理新軍。要提拔怎麼不往軍機里送,反而去了內閣呢?這個話題也是最近大家都討論的。因此,關注此人的就多。
不知道為什麼的,此人在茶館喝了一壺茶,然後就走了。
小二給的說法是:「宋大人剛開始說約了人了,只要了茶,茶果的話,等人來了再上。結果下面鬧起來了,烏泱泱的,約的人估計也沒到,下面才不鬧了,宋大人就走了。」說完就看李信,「是約了您嗎?」
李信遞了幾個錢過去,笑了笑沒言語,叫小二把茶點包起來,就拎著走了。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宋矮子哪裡是約人了,分明是看辦事效果的!
原來皇后很欣賞這種辦事調調呀——早說嘛!
說句不怕閃了舌頭的話,辦這種事,他宋矮子未必比的了自己。一路思量著,路過賣鹵兔肉的攤子,順手買了一隻兔子,而後拎著往租住的屋子去了。
周奎正要關大門呢,卻見李信回來了:哎喲!還以為這位李大人不住了呢。
這會子見了,趕緊把門打開,「您這幾日沒回來,差點沒給您留門。」
「怪我!怪我!」李信哈哈就笑,「是我沒留話!這幾天收拾城外的房舍了,就怕冬里扛不過去!這不,拾掇好了,晚上懶的回去,還得過來住嘛!我跟你講,皇上叫給大家改造房子,說是屋裡的一角挖個地灶,滿屋子暖和!回頭呀,我叫人把我這邊的屋子給改了,冬天難熬呀!」
一起改!一起改!
李信說著就開了屋門,「周爺進來,我跟您說說,咋改。」
說著話,把吃的都打開,李信又留周奎一塊吃喝,「有兩壇酒,一直收著呢。這就開了吧!」
這可叫你破費了!
幹嘛這麼客氣!說著話,又問那天的陳大人:「那天真是走的急,才調過去,差事不敢出一點差錯!改天呀,可得親自跟人家道個歉。人家年紀大,又是正兒八經的前輩……您看這事給鬧的……」
周奎忙道:「有酒有肉,陳大人也在……」
「沒有四樣禮,我怎好上門?」李信連連擺手,「改日!改日!等我準備齊備了,這才是禮數嘛!」
陳仁錫就在隔壁,屋子門又沒關,怎麼可能聽不見。
聽那邊說的熱鬧,他沒動地方。聽這辯白的話,他也點頭認可,這位皇帝是勤政的厲害,在他身邊幹活,必然是提著一百二十個心,這也能理解!再一聽要準備齊全好來登門,他就起身了,一出門就道:「說禮數豈不見外!一門進進出出,再沒有這般的緣分!我這不請自來,討一杯酒喝……」
「哎喲!求之不得!」
各自謙讓半天,咱炕上坐!
天冷天了,這邊的炕還是涼的。周奎就趕緊喊老婆丁氏:「趕緊燒炕!」又喊女兒,「再拿兩酒杯來!」
周姑娘送杯子來,還端了一盤子花生米。
吃吃喝喝的,陳仁錫就說了今兒在宮門口的事,「……自來,讀書人就有上書諫朝政的權利,這總沒說錯吧!」
李信覺得陳仁錫把自己當青瓜蛋子了!私議朝政擱在以前是什麼罪過?都不會給你多放個屁的工夫,錦衣衛直接拿人,下了詔獄!詔獄那地方,就沒聽說過不脫層皮能出來的人。
皇上如今廢了詔獄,廢了東廠,允許大家說話了!只要是有利於朝廷的,那就允許說!
甚至於,御史台的門口放著巨大的銅箱,御史台的御史要是不想實名舉報,去那裡投遞也行呀!兩個錢就能找個路人,幫你塞個東西!御史能投,普通人當然能投!皇上沒說,但也沒禁止人投呀!
前兒還有一樁案子,是他親手送過去給皇上御批的!案子的來源是一樁二兩銀子的高利貸!
銀錢不多,但牽扯到了高利貸,新提拔上來的參政院的主事沒給隨手處理了,而是單拿出來,一級一級奏報,直到奏到御前。皇上已經著人去處理這件案子,緊跟著就給律院下了旨意,這借貸立法,得著重注意高利貸。
所以,不能說皇上的言路不通!
那玩意也不是擺設,上面真會看的!最下面的主事,都是皇上新提拔的!知道皇上的態度,沒人會把這種摺子攔下來的!就像是注意到高利貸的那個主事,原地平升半級,月底獎銀十兩!
看!這就是皇上的態度。
那誰不用心?拿到下面來的摺子,能不在心裡多思量幾分?敢不多思量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