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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誰說不是呢。

    「拎著腦袋出去這個,看見的人挺多吧?」

    那肯定呀!那一府的人,還有錦衣衛百十個人呢。這不都看見了嗎?

    「知道那是簡王妃嗎?」

    反正咱安插的釘子知道那是簡王妃,那想來,別人只要不是瞎子,也大致能知道。便是當時沒想到,之後怕是能想到的吧。陳距不安的動了動,這事說的,著實是彪悍了一些,瘋的厲害了一些。於是,他就問說:「那……要老奴去封口嗎?」

    不!不用!封什麼口呀!不就是盼著有個瘋子嗎?她瘋不起來,瘋不出該有的地位來,她娘家那些關係也就用不上不是?

    所以,瘋好啊!瘋的很好!

    萬曆說著就朝後倒去,躺在床上,拍了拍胸口才長長得舒了一口氣,「舒坦了!胸口都舒坦多了!」說著就又吩咐了,「端藥來吧!把藥端過來……得喝藥……」

    陳距利索的去了,皇爺最近喝藥不用人勸,說喝就喝了。

    萬曆帝苦的直皺眉,而後才嘆氣,「一天叫請三次脈吧……得撐兩年……若不然,他老子就算是容他,那個大臣們也容不得他……狼崽子的翅膀得硬起來,再不濟也得兩三年的時間……得撐著……」

    是!

    「等天亮了,去告訴皇后,長孫大婚的事得操辦了,這事緊著提,緩著辦……」

    陳距懂了,就是趕緊告訴東宮,長孫的婚事得辦,這是在安東宮的心。這邊用事吊著東宮,那邊私下卻得交代下面的,辦的時候得拖延著些。這是為了把東宮的注意力從簡王身上移開,也是叫東宮和長孫那邊放心的意思。皇上對於大婚的吐口,在很多人看來,都覺得這是支持長孫的。要的就是這點時間差!都圍著長孫轉吧,給簡王一個寬鬆的環境,這比什麼都強。

    萬曆帝躺著,盯著帳子半晌之後就又道,「跟皇后說的時候,別瞞著。把外面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她便知道怎麼做了。另外……簡王妃殺人這個事呀,說的時候緩著些,別直啦啦的,皇后身子不好,小心別驚著她……」

    是!

    「東廠那一攤子,你兼管了吧!日常的事忙不過來,叫常雲看著便是了……下面的奴婢不曉事,有跟張誠走的著實近的,都別留了,不要留下後患……」

    陳距頭低的低低的,應承著。

    「錦衣衛……錦衣衛……」萬曆帝輕笑一聲,「簡王摺子上提了誰,就誰吧!」

    簡王提誰是誰,這就是把錦衣衛全交到簡王手裡了。

    四爺提誰呢?

    「劉僑劉同知?」四爺看向這個中年漢子,「明兒旨意就下來,不用有顧慮。錦衣衛的事情,你先領著。今晚還有什麼事沒辦,你心裡清楚的吧?」

    劉僑怔愣了一下,而後拱手,蹭的一下單膝跪地,「臣明白。」

    明白就好!

    四爺說桐桐,「手裡那東西給他吧,拎著手怪冷的。」

    林雨桐將兩個人頭放在劉僑的對面,還將兩張臉對著他,「劉同知。」

    在!王妃。

    「這兩人的對頭多嗎?」

    多!

    「有害過的人嗎?」

    有!

    「那這麼說,恨他們的人不少呢!」

    是!

    「那些惹人恨的事是錦衣衛乾的嗎?」

    是……也不是!劉僑明白這位王妃的意思了,「是劉守有讓乾的!」

    「是啊!劉守有有負皇恩,罪大惡極。恨他的人,就得叫人家恨。但是呢,錦衣衛和劉守有是兩回事,恨劉守有就恨劉守有,不能把後患留給錦衣衛,對吧?」

    那是當然!

    「恨一起,人的心裡就得有怨氣!存了怨氣就得給人找個撒氣的地方……對吧?」

    對!話是對的,但是簡王妃到底想說什麼呢?

    劉僑抬起頭,跟蹲著的桐桐視線對上了。臉還是稚嫩的臉,眼睛卻平靜的怕人。這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的眼睛,她的眼睛對死亡太過於了冷漠。

    卻見這小姑娘展顏一笑,拍了拍兩個人頭,然後起身了,一邊起身一邊道:「這天冷的呀,真就受不住。」

    他這邊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見王妃又出聲了,她喊王成,「……餓了,叫廚下做兩碗餛飩吧!要大肉大蔥餡兒的……鮮肉都凍上了,一時半肯定是壞不了,但就不知道好不好解凍……」

    然後人走遠了,劉僑一時沒能明白!等收回視線了,就又對上放在對著地上的倆腦袋,看著這玩意,他心裡突然鬧騰的慌,腦子裡冒出了剛才王妃說過的話:……壞事都是劉守有讓人幹的……人心裡不能存了怨氣……有怨氣了就得有個撒氣的地方……鮮肉都凍上了……一時半會壞不了……

    他強壓下心頭的不適,看著緩緩關上的大門。然後伸出雙手拎了兩個腦袋,扔給王百戶。

    王百戶撇過臉,「同知……這怎麼……怎麼弄?」

    「掛錦衣衛和東廠門口。」總得叫人把怨氣撒出來吧!何況,天這麼冷,凍上了,壞不了。

    王百戶差點把倆腦袋給扔了,他聲音都不連貫了「……一直掛到……明年開春嗎?」

    去吧!不這麼辦,怎麼立威呢?不這麼兇悍,自己今晚的事不好辦。不這麼兇悍,朝上就不知道這京里還有一個簡王。

    文官大部分恨錦衣衛和東廠,恨的牙根都痒痒了。可恨有什麼用呢?恨歸恨,心裡還不是一樣怕的!他們又恨又怕又無可奈何的人,就被這麼給殺了,腦袋都給掛出來了。那麼這就不由那些個大臣不思量思量,這個王爺他究竟是個什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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