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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四爺懂了丁旺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父親殺的可能都是知情者……他當初同意倭國人什麼條件,那是假意的。如今,怕是有人聯絡了他。他要殺的是聯絡他的倭國人。」
丁旺點頭,「我父親……不是一個不分是非的人。」他的語氣艱澀,「父親愛聽戲,愛唱戲,岳飛傳楊家將,那是百聽不厭,閒來哼唱的都是這些曲子。所以,我不信我父親真心投敵了!我不信!」
這話叫桐桐怔愣了好久,這是她從來就沒想過的方向。
丁旺的手攥緊,「……傻子老往家裡鑽,都認為是想親近紅桃。我問過紅桃,她說傻子不是找她的,是找我爹的。我爹也總給些羊湯喝!最開始,我以為是我爹放羊的時候認得的傻子,覺得他可憐,給口吃的這不是大事。做吃食生意的,真就是每個客人的碗裡少半口,省下來的也夠養個傻子。有錢下館子的不在乎多一口少一口,可攢在一塊就夠餓著的人活命。我是這麼想的,因此早起挑水,見傻子要湯喝也不奇怪。晚上清湯底,剩下的肉渣料渣湯底給傻子我也覺得正常。
昨兒我回家的遲了點,到家的時候家裡的鋪子已經關門了。我娘睡了,昨兒睡的特別的早。今兒要賣的羊肉已經下鍋了,我還埋怨我爹,說是挑水這活太重,該等我回去的。我爹說用牛官的牛車拉水,省力的多。我也沒多想,牛官兒每日裡就是靠這個過活的。想著確實是河道淺的地方取水難,走遠點叫牛車去也好。
回家吃了飯,現在想想,昨兒的飯菜味道有點怪。紅桃說是用燉狼肉的鍋沒洗就煮麵了,我也以為是。可如今再想,我昨晚睡的有點沉。自從從滬市到京城之後,我就沒睡過那麼踏實的覺。半夜裡我聽到一些響動,心裡想起來,可眼皮就是睜不開。天不亮一醒來,我就覺得不對……」
林雨桐點點頭,「你母親之前,擔心你和你父親,夜裡睡不安穩。我給你母親開過安神藥。」都是很常見的藥材,如今這收草藥收的,有幾個不認識草藥的。
對著草藥把方子上的藥材配齊了,熬了添在碗裡,吃了是有安神之效的。
丁旺眼睛一亮,「這就對上了!昨晚必定是吃了什麼,所以才睡的特別沉。我早起就覺得不對……我娘在絮叨,說是店裡的碗又少了一隻,必是昨兒沒看住,又被人順走了一隻……早前開店的頭一個月這事有過,後來再沒有過……然後還沒給我一點反應的時候呢,就有人去飲馬,發現了屍首叫嚷了起來……我從後面出門,我家後門口可多的落葉,我爹正在掃落葉……」
林雨桐明白這話的意思了,便是有風把樹葉刮過去,可是不可能鋪在後門口的。那必是卷到牆角或是牆根。想想今兒路過他家後門的清醒,後面一排的後門口都沒被清掃過,樹葉被旋成一窩一窩的,薄厚隨意。但是丁家的後門口幾乎是乾淨的。樹葉羊也吃,被收集起來這不奇怪,不能作為證據懷疑誰。
但要是丁旺這麼說,這就意味著,丁三甲當時可能在清理拖拉屍體的痕跡。
林雨桐看就丁旺,「你要知道,你這話將你父親可就定死了。他殺了傻子,這是板上釘釘的。牛官兒被當成了替罪羊,這是誣陷。只這兩條罪,他就死不足惜了。」
丁旺咬牙,「我信我爹!誰說傻子就一定無辜!正是因為傻,才更容易被人利用。還有牛官兒,腦子一根筋,別人說什麼他信什麼,焉知他不是被什麼人利用了!要不然,我父親為什麼獨獨陷害他!」
一個激靈變通的人,就這麼認死理,就堅持認為,他父親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這叫人怎麼說?
「這樣,你先回去,確保你父親不離開你的視線。我再找人去查,從傻子和牛官兒身上查。三天,最多三天,不管真相是怎麼樣的,我給你一個說法。」
丁旺這才起身,「三姐,你信我,我父親絕對不是個不忠之人。」
人走了,巴哥才從後面進來了。
四爺就道:「……不管丁旺說的是真是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丁三甲跟誰有聯繫。誰聯繫丁三甲,誰才是那個幕後之人。」
與之相比,丁三甲已經到了明面上,他是忠是奸,把後面這人扒拉出來,問題自然就解決了。
巴哥為難的就是這個,「周圍十里八村的……都排查過了,連常來常去的……貨郎、碗客、磨刀的、箍盆的……都排查過,沒有哪個……是來歷不清楚的。便是工地上……也是一組一組分好……確定彼此都是熟人……且其他村裡有人……認識這些人的一個或是兩個……不可能藏的住……」
「那就只有兩種可能……」林雨桐看巴哥,「其一,這人藏起來了,不露面。第二,這人用什麼辦法偽裝起來了……咱們沒排查完……」
「除非藏山里或是……有些家幫其隱藏了……至於偽裝?除非久病之人……」「各村久病的,整理個名單,咱挨個村子跑一遍。一定不會太遠,就在傻子能跑到的半徑之內……就以義診的名義……」
這倒是個辦法!各村都有人在工地上,這個好打聽。
第二天乾脆騎馬,去各村的轉。一上午轉了五個村子,看了八個久病之人,開了方子,都沒發現異樣。
直到隔壁的鎮子,林雨桐突然想起半年前的事來,「巴哥……你記得那回我方大姐從隔壁鎮子回來,說是鎮子上劉財主家,麥場著火了,燒傷了人……那人傷什麼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