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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這邊有人已經到了跟前打招呼了,楚明亮低聲介紹:「這是呂司長。」
您好!
這位呂司長五十來歲的人,一幅黑框眼鏡,過來跟林雨桐握手,「知道林先生年輕,卻沒想到這般的年輕。這不僅是女中豪傑,更是年少英才呀!」
「您過獎了。」林雨桐客氣的跟對方寒暄,正要跟對方介紹嗣謁。結果人家老道的很,更熱情的跟嗣謁握手,「哎喲!金先生,您可是難得的奇才……」
林雨桐:「……」感覺推崇我是作秀,畢竟實惠已經得著了。可推崇嗣謁……他們是寄希望於未來。這些人必然是從別的途徑知道嗣謁在哪個方向上發力呢。
然後又有一位女士,叫楊青霞,只說是婦女界的代表,然後全程都是楊青霞在陪著自己。那位呂司長,全程陪著嗣謁,親熱的不得了。
人接到了,安置在最好的酒店。楊青霞就笑道:「林先生,您先休息,明晚為您接風洗塵……」
好吧!還是得露面的。
等剩下兩人了,桐桐覺得有些煩,「哪裡需要這麼多繁文縟節?」
四爺把外套脫了,「到哪裡都少不了的!」他催她去洗漱,「一到鵬城,就熱的慌。一動一身汗,先去梳洗去。」
也是!結果才要去箱子裡找衣服呢,門就被敲響了,人家酒店送來各種的衣裳,「……這是經費購買的,您千萬別推辭。」
林雨桐:「……」那這經費的使用彈性可真大。行吧!不能拒人於千里之外,她選了衣服,進去洗漱去了。
嗣謁卻請了楚明亮來,這一路上,兩人相處熟悉了。一進來就笑,「林先生怕是不耐了。」
嗣謁倒了水遞過去,就笑,「她就那性子,一個人關在家裡一天天的做學問,習慣了清淨。」才怪!
說著話,他慢慢肅了表情,「楚兄,我們夫妻從小地方出來,在來京城之前,壓根就沒接觸過外面的世界。在京城,我想你也有所耳聞,我們夫妻都是不會很熱衷社交活動。這麼說吧,我們正在試圖的了解革命,也只支持革命的,這就是我們的態度。但是,酒會上,若是記者追問起來,我們夫妻該怎麼回答呢?含混其詞,這不是合適。可若是擺明車馬,這對咱們此行也並沒有好處。各地舊的勢力都在追殺革命黨人,這麼大聲勢以那麼敏感的身份,咱們去得嗎?去不得了!因此,我希望楚兄從中斡旋,轉達我們夫妻的態度和顧慮。我們的目的先是做事,至於以什麼身份去做事,這卻是可以商榷的。」
楚明亮點頭,「金兄和林先生都是一心做學問的人,林先生生性率直,金兄素來務實。您所提之事,我十分贊同。以更中性的身份去,更有利於所辦之事,這樣當然是最好了。」說著就起身,「金兄的意思我已然明白了,放心,我這就去辦。」
嗣謁客氣的把人送走了,然後站在陽台上往下看,眉頭卻皺緊了。
桐桐出來的時候看到他靠在陽台上,「幹嘛?看什麼?」下面什麼也沒有,住在這裡,如今看著還是安全的。
嗣謁所慮的不是這個事,「……晚宴必然有報社的記者問你政治態度的事,這個不需要急著表態。很多事情可以私下的溝通,但是不用擺在桌面上。」
你是覺得現在的情況還不明朗?
嗣謁沉吟,不是不明朗,而是:「你覺得手裡沒有實打實的屬於自己的軍隊,牢靠嗎?」
桐桐沒有言語,看著外面跟北國不一樣風景的城市街道,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
不敢想,那就不想了,在船上顛簸了那麼些日子,早累了。先吃飯,再睡覺,明兒的事明兒再說。
嗣謁便笑,你呀,想的挺開。
吃了一頓京味的飯菜,看過栓子,確定他住著沒問題,那就都回房休息吧。
這一覺睡的昏天黑地,誰知道半夜裡,隱隱的就是一聲炮響,桐桐蹭的一下跳起來,人才站穩,轟的一聲,又是一聲炮響。這次聽清楚了,她才拽住嗣謁又放開,「沒事,別怕!離的遠著呢。」
她把左輪拿手裡,上膛,然後開門,走廊里亂糟糟的,栓子正一臉驚慌的往這邊跑。她一把把栓子拉進來,「別怕,沒事,遠著呢。」
嗣謁已經起來了,打算去陽台上看看。桐桐不叫他出去,「你就在客廳呆著,哪裡也不要去。」
那麼遠,還能把我怎麼著?
可咱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怎麼了。桐桐出去站在陽台上,朝遠處觀望,而後就回來了,把窗簾拉嚴實了,「沒事,睡吧!栓子睡沙發,湊活一晚。」
嗣謁急忙問:「哪邊又鬧起來了?」
桐桐看了嗣謁一眼,「今兒才說不可靠,果然就不可靠。鬧起來的是城北,應該是觀因山。」
栓子不明白,「這觀因山是哪裡?」
嗣謁點了點茶几上的報紙:「就是這位先生的官邸。」
栓子拿了報紙細看,而後才道:「這……那咱們怎麼辦?」革命黨到底行不行呀?
桐桐笑了笑,拍了拍栓子,「睡吧!其實啊,這就跟孩子似得,從誕生開始,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學著爬,學著走,學著跑,誰能不跌跤?誰能不走彎路呢?跌跌撞撞的,總會長大的。」
她這麼跟栓子說了,栓子睡著了。可桐桐睡不著了,許是白天睡的多了緣故?許是炮聲不斷人心裡不安穩的緣故?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