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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嗣謁走的時候也沒說這是誰,應該是住在隔壁吧。
桐桐就笑,「是我們怕吵了人,搬的早了。您太客氣了。」說著就看她手裡的書,「知道您要是上課,那您忙。咱們挨著住著,得閒了再說話。」
對方淺笑,而後朝桐桐擺擺手,轉身朝前面去了。
剩下桐桐能幹什麼呢?沒什麼事幹了!但很多東西得去買的,比如吃的!得去採買回來,然後被褥還得添置,再買些布和棉花來。還有柴火,柴火都是買的吧,多少錢一車?能不能買一車叫明早早早的送來,就卸在門口用油布蓋上呀!
另外,家裡沒燈。晚上都是借小爐子的一點火光,要是睡著了,火滅了就算了,但是現在不成。而且,出門拎的燈得一盞,因為她發現,這裡距離如廁的地方有點遠。
一樣樣的細想了一遍,這才把門給鎖了,出去置辦去了。
街上最近巡邏的多,一個個的好似看誰都像賊。但多是盯著男人的,女人來來去去的,沒人在意過。不過巡邏歸巡邏,不敢為難誰。怕是那個姓烏的怕這高人回頭要了他的命。
從街上過,有那走江湖耍猴的,圍著的人真不少。大概聽說有人教訓了姓烏的,大家意想著,這應該是個江湖好漢。連走江湖賣藝的,也都吃香了起來。小老百姓不敢對姓烏的怎麼樣,但是,在給耍猴的扔下一個銅子的時候,又何嘗不是覺得給江湖人面,就是踩姓烏的呢。
從茶樓門口過,早起里里外外都擠著人呢,說是說書的先生今兒起,要說燕子李的故事。
燕子李……是個什麼故事?覺得好熟悉。
裡面還沒開場,她先去買了東西,背著筐子回來的時候又從茶樓過,外面那麼多蹭聽的,咱也去聽一耳朵?
然後就去聽一耳朵,裡面的說書先生挺會弔人胃口,正講這個燕子李怎麼拜師怎麼學藝,反正就是人家師父的輕功如何了得。
輕功呀!
哦!我也會!弘暉教的那套劍法精妙,但最精妙的是呼吸法門。那個——自己真會。
只是還得慢慢的找感覺,但是現在,大概真不如燕子李吧。
正聽著呢,茶館的小二哥出來攆人呢:「走走走!請了先生來,咱們也是花了錢的。」
意思是,想不給錢白聽,沒門。
桐桐:「……」被人給攆了呀!但姑奶奶還不聽了呢!剩下的不用聽也知道了,反正就是辛苦學藝,學成之後那飛檐走壁的,就沒有去不了的地方。
什麼地方都能去這得是什麼人呀?想想這亂糟糟的世道,小偷小摸也會變成盜亦有道的。
可這一耽擱,時間就不早了。才回來就見四爺端著兩碗飯往家走,這是在食堂買飯了,想著啥也沒有,不好做飯吧。
「出去採買了。」桐桐趕緊跑了幾步就開門。
肯定也去玩了,他在窗戶上瞧見她早早出去了,可走了這麼長時間,才回來了,這要不時貪玩,才見了鬼了。
桐桐訕訕的笑,「就是在茶樓門口聽了一段說書……」
你是真行!把你圈在暢春園半輩子,圈憋屈了吧!逮住機會就出去野,沒有到不了的地方。
還真別說!我都覺得我連妓院都逛過。真的,今兒路過的時候真這麼想過。
「下午就不出去了。」真得拾掇家了。
嗯!弄不了等我回來。我什麼弄不了呀!指望自家這位嬌嬌爺,還不如自己來呢。
吃了一碗不知道是啥飯的飯,反正裡面有菜有豆有苞谷面的,糊裡糊塗一碗,吃到肚子裡不餓算了。等嗣謁上工去了,她得把被褥先縫起來。然後把兩人的舊衣裳拆了,這是之前在那邊就清洗過的,如今只拆了,然後拼起來,做個門帘窗簾也是夠的。
床上做了兩床褥子,一床被子。
買了兩張油紙,一張鋪在被褥的下面,看看能不能隔潮。一張留著,得給柴火遮擋點雨。原本打算砌爐子的,用土坯砌起來也行。但是想了想,沒有煙道呀!這要動的就多了,感覺還不如弄個大的陶瓷盆放在屋子裡,當火盆用划算。雖然肯定熏人,但是吧,簡單呀!這屋子這樣,也不怕熏的。
學校的氛圍是喧鬧的,也是安靜的。鈴聲一響,上課了。鈴聲一響,下課了。
果然,人在這樣的氛圍里,心都變的輕鬆平和了。好似只要在這裡呆著,清苦也是怡然的。
嗣謁是半下午回來的,這基本就是下班了。外面喧喧嚷嚷,有學生去運動,有學生三三兩兩的出門,也有的還在堅持念書。
嗣謁回來也不是空手,今兒拿了東西回來,這是要抄什麼東西吧?
破舊的炕桌洗的再乾淨也怕沾染了油漬,平時用來吃飯沒事,但要是在上面寫字,怕污了紙張。趕緊把今兒新買的油紙裁了一塊下來鋪在炕桌上,就能寫字了。
鋪好了,四爺把稿子展開。
桐桐探頭去看,是一份關於男女同校的文章,字數也沒多少。不過字確實是不好看。打開第一句話便是『自五四風雷已有數月』。只這一句就叫桐桐愣住了,她覺得她對這個世界知道的太少了。
文章中字句鏗鏘,言必稱革命。
這是一種熟悉的,但又陌生的點。
「今年是民國多少年?」
「八年。」嗣謁手裡的筆沒停,「風雲激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