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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況且,有心悲憫世人,有餘力幫助世人,這到哪裡也說不上是錯的。
他認可的點頭,「朕有所耳聞。」桐桐的臉上就不由的多了幾分鄭重來,「兒媳接觸了一些婦人,也聽了許多婦人生產遇到的艱難,叫兒媳更知道了『母壯子強』的道理。回過身再來看,便發現凡是裹小腳的女人,生產就比別人更艱難,且生下的孩子夭折者十之四五。」反正是有一半概率的。
皇上不由的坐正身子,可還沒說話呢,直郡王先問了:「此話當真?」
當真!小腳叫身體的其他地方發生了一點改變,臀部發育的更好,有些地方窄了,生產的痛苦和艱難程度卻增加了。
但這些話不敢直白的說的,只是說有這個發現,她把這個發現歸結為:母弱!
小腳纖瘦,人基本是動不了,就在屋裡轉圈圈,這樣的女人,能壯到哪裡去?
桐桐點頭,「著人多問問便知道了,這是真的。」說著,就看向皇上,然後又低頭,「兒媳便跟著犯愁!我們家爺在家改造織機,織機改為大機器之後,需要雙腳協助的就多了。機器越大,越是需要的力氣大,不說一定得讓女人有男人的力量,但至少得是個普通婦人該有力量。若不然,再好的織機,誰去操作呢?」
嗣謁的眉頭一挑,原來在這裡等著呢。
是啊!旗人女子不纏足,但旗人家的女人也不擅長紡織,用不上她們。漢人家的女人擅長紡織,可她們纏足。小腳力氣小,織紡改造受限。
就聽福晉又道:「兒媳不得不想到當年的禁纏足之令,其實,當日不叫纏足真是為了漢人好,但當年的境況,多少有些因反對而反對之嫌,著實叫人覺得惋惜。世人都覺得纖婉搖曳是美,可兒媳卻覺得,人分男女,天分陰陽,男子沒有了勇武的陽剛之氣,是危。女子因美而捨棄健康之軀,不能孕育健康的子嗣,與天下而言,亦是危。翻書查閱,得知這纏足起於北宋妓館,興於南宋一朝,盛於前明……兒媳不由的就想,北宋重文輕武耽於享樂,便有了靖康之恥。南宋偏安一隅,國運不說也罷!便是前明,又如何呢?淹沒在塵埃里罷了……」
所以,大清呢?連皇室都格外追捧小腳是想幹嘛?
大清初年,禁止纏足是對的!當年沒執行徹底,原因複雜,但如今卻不能說世祖爺錯了。
可這話,是否已經是干政了呢?
就聽人家話音一轉,便道:「這些話兒媳曾在家中跟我們家爺提過,我們家爺說,當日疾風驟雨不行,如今,便唯有潤物細無聲了。等織紡獲利,女子可養家之後,便會慢慢改變。兒媳笨,在這事上,也幫不上我家爺什麼。別的本事沒有,不外是身在皇家,皇家的身份給了便利,想叫下面的人跟著皇家效仿而已。」說著,就把功勞給八福晉,「兒媳跟嫂子弟妹們一提,八弟妹便主動請纓……」
八福晉馬上就站出來,接了桐桐的話,「六嫂說的是!皇阿瑪,朝廷本也該教化子民。男兒們讀書識字,明白孔孟之道,這是教化。可女子呢?針黹女工,嫻雅端莊之外,更該康健有力。」說著,緩緩跪下,「兒媳身有疾患,皇阿瑪寬容,不曾有誰為難過兒媳。兒媳深知,恐其一生,都無法為皇家孕育子嗣。既慚且愧,不做點什麼,便心裡難安。六嫂才一提,兒媳便接下來了。心裡想著,喚醒一個是一個,少一個裹腳的姑娘,將來便能多還大清幾個子民……」
把不能生的事擺在了面上,說的入情入理,把這事說的就跟在報恩一樣。
大福晉瞥了直郡王一眼:不維護我,還訓斥我,擱在空里了吧?
她心裡哼了一聲,也站了出來:「兒媳身為長嫂,弟妹們有此心,做嫂子的唯有支持的!再者,兒媳生養了四個格格,且都已經大了。六弟妹說母壯子才強,兒媳深覺這話有理。可也正是覺得這個話有道理,兒媳才想起來便是一身冷汗。咱家的格格尚且養在深閨,那旗人家的女兒,有幾個還跟當年一樣,能在草原上牧馬放羊?若是旗人家的女兒也只養在深閨,她們孕育的子嗣,又能有多少昔日大清進關的勇武呢?」
就差沒說,八旗以後能不能強盛,還得看女人的!哪個男人,不是女人生的?當娘的都弱,你指著兒子身強體健?
皇上坐著沒動,兒媳婦這話吧,他聽明白了!感情這會子一個個的,不是來認錯的,是來表功的吧!
是不是朕不賞你們點什麼,都對不起你們為大清為朝廷這麼盡心竭力?
作為皇帝,跟兒媳掰扯這個掉價,於是,他看向兒子們:站出來一個,懟回去!
可兒子們一個個低著頭抿著嘴站著,幾個意思?你們是不敢懟呀,還是不屑懟呀?
第117章 夢裡清歡(117)
不動是吧?那朕可點名了。
「老大,你是怎麼想的。」皇上抓了一把瓜子,慢慢的剝著,眼睛都沒抬。
直郡王瞧了自己幾個閨女一眼,一個個臉蛋紅撲撲的,多好看呀!他就說,「皇阿瑪,兒子覺得,皇妹們能出宮的話,不妨時不時的來玩玩。這身子好,比什麼都強。」
沒法子呀皇阿瑪,您啥意思兒子知道。但兒子有閨女的,兒子家的閨女那也是掌中寶呀,我閨女高高興興的,瞧瞧剛才那吆喝的多響亮多好聽,一點也不輸給小子,比在府里圈著鮮亮多了。那我能說不行嗎?對不住了,只能假裝不知道您啥意思了!我這做大哥的,有好事想到皇妹們,其實也還算合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