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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2:38:23 作者: 林木兒
貴妃這喪事,皇上輟朝三日。王公百官服喪都有日期,更何況這些皇子和福晉。
除了這禮部規定的喪儀之外,有些時候皇上會給別的恩旨,或是喪者的兒子或是其家族為其請恩旨,那這更複雜了。
反正是大冬天的,三更半夜,這就得去了。
兩人穿戴好了,趕緊出門,剛到門口就碰見七阿哥夫妻,不及說話,急匆匆往前趕。到的時候只能聽到老十壓抑的飲泣之聲。
也就是到了最後了,是老十這個親兒子,知道他額娘要不行了。
十阿哥也十一二了。前幾天還聽說貴主子給賞了伺候的人,怕是已經長成了。在皇家,這就不算是個孩子了。
這個不是說你誰多勸慰幾句的事,喪禮是有它的規矩的,誰站在什麼位置,那都是有內務府專門派人指引的。
半晚上都在起起跪跪中度過,第二天這不是勛貴文武都得進宮祭奠,女眷自然在其中。
桐桐這才見到了親額娘索綽羅氏。
葬禮上是兩人隔的很遠,都穿著喪服也找不見。不過是不用跪拜的時候,女眷在側殿修整,能叫宮女把人引出來,找個地方說話罷了。
桐桐叫了紅花去請的人,家裡的家生子丫頭,索綽羅氏見了就知道是真是假。
果不其然,一盞茶時間,人被帶出來了。
饒是背著人見一面,這葬禮人,也無法相見歡呀!「額娘。」桐桐快走兩步,趕緊去接。
索綽羅氏眼裡帶著幾分愕然,自己嫁出來的閨女是什麼模樣的,她能不知道嗎?可這才嫁人兩年而已,跟換個人似得。高了,瘦了,養的白白嫩嫩的,臉上一副要哭的表情,但眼裡的神采卻騙不了人。
之前家裡得這爵位的時候,雖然歡喜,可一家子的心是提著的。他們的笨想頭就是,平平安安的,不求出頭,但就無事。你說這好好的,這麼多福晉,就你一個因為功勞恩賞了娘家,這個頭出的合適嗎?
這次進宮,她也是想著,是不是有機會跟閨女說句話,出頭的事咱不干。
如今見著了,她突然覺得啥也不用說了。她過的高高興興的,眼裡沒有一絲陰霾,說什麼呢?高興就好。
於是先打量了閨女一眼,「就說呢,你哥哥長的也斯文俊秀的,你該不能那麼差。如今瞧著,果然還是長開了有個人樣了。」
額娘!說什麼呢!桐桐嘟嘴,抱著額娘的胳膊,「祖父祖母好不好,上次阿瑪進宮謝恩,我都沒能見到。哥哥呢?跟嫂子相處的好不好?嫂子的性情如何?您有沒有跟著生氣……」
嗯!一說話就知道,變好看了也還是自家閨女,說話還是這個味兒。
「我們都好!」好不好的,也得給在宮裡出不去的人說好!她抓緊時間道:「在宮裡要乖一些,聽娘娘們的話,聽阿哥爺的話,好好的侍奉……」
好像除了說這些,也不敢說別的。宮裡說話並不方便。
桐桐捏了捏額娘的手,「我都知道的,額娘。」
然後當額娘的趕緊塞了荷包過去,「先用吧!要是缺了就叫人捎話,額娘再想法子給你遞進來。」
也沒法推脫!
沒法子,桐桐就接了。周圍不時的有打量的視線,不能多說,「宮宴還得見,到時候再說。」
嗯!
桐桐又打發了水仙把人給送回去,這才罷了。
回來的時候五福晉怪羨慕的,「我家裡來的是我大伯母……」
是!她家是伯爵府邸沒錯,但承爵的也不是她父親,她父親只五品小官,母親沒有資格進宮。
桐桐的嘴角動了動,怎麼安慰都會顯得是客套。
「沒事,我看的開。」
行吧!剛想起來的安慰話被你一下給堵回來了。
喪禮是很累人,但是呢,一天的什麼時辰得幹什麼,都有規定。有規定的結果就是,每天只要按時過去打卡,然後就可以退了,一天到晚守著,這也不現實。
可饒是只去打卡,這一天天的,早去,中午回,就吃口飯的工夫,又得去。把人溜得夠夠的。
然後很突然的,就有傳言傳到桐桐的耳朵里,說的是貴妃的娘家鈕鈷祿家。
水仙低聲道:「說是法喀大人意圖染指保富大人的夫人……」
啊?
水仙點頭,「不知道謠言打哪起的。」
對於這種京城圈子裡的,桐桐當然有了解。這個法喀,是遏必隆的第三子。前頭兩哥哥早折了,他其實是實際意義上的長子。他額娘是側福晉,那時候的側福晉權利還是很大的,屬於『妻』,鈕鈷祿皇后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如今薨逝的這位貴妃,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也就是說,這位法喀才是老十嫡嫡親的舅舅。
而這位法喀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太子的姨夫。沒錯,他娶的是元後赫舍里氏的親妹妹。
水仙剛才說的保富,是遏必隆的第五子,是個庶子。娶的是一個滿人狀元家的閨女。如今的意思是說,法喀覬覦弟媳婦。
誰在這種時候放出這種流言?不管真假,貴妃剛沒了,這就把刀對準貴妃的親哥哥,想幹嘛呀?關鍵是,以法喀娶了元後的妹妹來看,太子之位穩固的時候,他是哪一黨的?必然是太子黨的呀!這裡面要是沒有貓膩才見鬼了。
桐桐就說,「這事聽聽就算了,別多打聽。」感覺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