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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11:03:44 作者: 風荷游月
    衛盛蘭站在霖雨院堂屋,瞧著面前顏色各異、鮮艷華美的各式布料,心裡既羨又妒。

    她是聽說了上巳節那晚衛彌月連闖三關,贏了一幹才子才女、狠狠出盡風頭的事情。雖說春日宴上衛彌月的表現已讓人眼前一亮,但這回沒有親眼所見,衛盛蘭便認為衛彌月是運氣好罷了。

    她手上摸著薄如蟬翼、花紋繁複的香雲紗,心裡有了主意,已然忘記自己來的目的,道:「三姐姐,這一匹香雲紗便能做兩套衣裳,你和大姐姐一人一套。這多出來的一匹,能否讓我拿回去,給我和二姐姐一人做一套夏裳?前不久我娘說想讓我和跡表哥見一面,定下親事,我正愁不知穿什麼衣裳,若是能有這一匹香雲紗做的衣裳便好了。」

    她嘴裡說著和衛盈心一人做一套,但心裡並沒有把衛盈心算在內。

    再加上她先前問衛彌月原身要東西要習慣了,認定了衛彌月不會拒絕,還不等衛彌月說話,便迫不及待地移目看向下一匹布料。

    衛彌月並非那種小氣的人,一匹香雲紗確實夠她和衛繁絮一人做一套衣裳了。倘若衛盈心好好說,衛彌月未必不會給她。

    但衛盛蘭說這話時嘴角無意識地向下撇了撇,分明是不服氣的模樣。況且她先前對衛彌月原身並不好,這回沒等衛彌月答應,已然想好了下一匹滾雪細紗的用途,道:「這匹可以做一條襦裙,下個月去武安侯府時穿。三姐姐,這匹滾雪細紗也送給我罷……」

    不等她說完,衛彌月打斷她的話道:「這匹滾雪細紗我已經跟大姐姐說好一人一條襦裙,怕是不能送給四妹妹了。若是以後有多餘的布料,倒是可以為四妹妹做一個香包。」

    衛盛蘭聞言臉色變了變,旋即重新拾起笑,看向下一匹道:「那我要這匹軟煙羅也可……」

    「那匹我答應送給虞婉彤了。」衛彌月面不改色道,「還有方才那匹香雲紗,我也答應了給虞婉彤和蘇桃一人做一套衣裳,怕是不能送給四妹妹。」

    「……」衛盛蘭被衛彌月當著丫鬟的面兒拒絕,臉上頗下不來台,有些譏諷地勉強笑道:「三姐姐真箇大公無私,不先想著自家姐妹,倒是將外人都考慮到了。」

    衛彌月眨巴眨巴大眼睛,無辜地望著衛盛蘭,道:「四妹妹先前給武安侯夫人挑首飾時,不曾詢問過我的意見。這陣兒在書院裡也極少主動與我和大姐姐說話。我以為四妹妹並不待見我,定是不願意收我的東西的,便沒有詢問四妹妹……」

    她說著,指了指最後一匹黃綠色妝花緞道:「正好這匹妝花緞還不曾送人,便送給四妹妹吧。」

    妝花緞布料珍貴,但這一匹的顏色和花紋都是衛彌月不喜的。她方才還想著這匹布該如何處置,既然衛盛蘭撞上來,那送給她也無妨。

    衛盛蘭瞧一眼妝花緞老氣的萬壽雲蓮花紋,心裡嫌棄得不行,但既然來了便不想空手而歸。她還是命丫鬟金環將那匹布抱起來,走前來到衛彌月身邊,輕聲湊到她耳畔說道:「三姐姐若是因為虞婉彤是虞皇后的親侄女兒而巴結她,婼婼提醒三姐姐一句,虞皇后中宮的位子早就不保了,如今正受寵的是蘭貴妃。」

    衛盛蘭特地頓了頓,故意強調道:「蘭貴妃……便是沈都督的親姐姐。三姐姐還得罪過沈都督呢。」

    *

    衛彌月並沒有把衛盛蘭的那番話放在心上。

    更何況她跟虞婉彤交朋友,也根本不是因為她是虞皇后的女兒。

    只是有一點說對了,周氏確實是想請媒人去武安侯府,說衛盛蘭與裴跡的親事。但是底下妹妹定親,總不好越過上頭的姐姐們。

    是以周氏便將這個想法向郁氏透漏了一下。恰好郁氏覺得衛彌月年紀也到了,趁著最近她被禁足在霖雨院,著婆人尋了幾名京城裡勛貴世家的子弟名冊,拿過來給衛彌月過目。

    這是要讓她自己挑順眼的。

    第35章

    雖說知道古人成親年齡一般比較早,但眼下她這具身體才十四歲,似乎還沒來癸水,這便要為她相看親事,會不會有些過早了?

    衛彌月對成親不大熱衷,但郁氏命人送來的幾家世家公子的名冊,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頗有幾分在古代選秀的感覺。

    衛彌月趴在碧紗櫥里的美人榻上,面前攤著四五張宣紙,濕漉漉的黑髮披散在纖薄肩頭。蘭繪捧著她的頭髮放在薰香上方,細細地熏著頭髮。金芽則掀起她左手的雪青色袖子,將護膚的雪白膏脂一點一點塗抹在她的小臂上。

    要衛彌月說,身為階級制度的受益人,她確實還挺享受這種待遇的。這才短短兩個多月,她已經從一開始的惶恐、不習慣,變成現在大大方方的享受。

    她下巴枕著金銀絲引枕,將這幾頁宣紙一張一張地看了一遍。別說,郁氏給衛彌月找的這幾名待選夫婿條件都還不錯,要麼是十九歲便考入殿試一甲的有為少年,要麼是國公府的長房嫡子、將來定會繼承國公的爵位,還有武考前三甲、目前在金吾衛當差、前途無量的武將……衛彌月瞧見「武將」二字,不由自主地想起上巳節那日將自個兒的荷包交到她手上的沈咎。那天她走得倉促,手裡還捏著沈咎的玄色繡金荷包,一直帶回了霖雨院。後來衛彌月害怕被丫鬟或者其他人發現,每次出門都將他的荷包藏在袖子裡。

    她倒是想過燒掉一了百了,但她更害怕下回碰面沈咎問她要。更何況那荷包里還有好幾張銀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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