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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1:42:42 作者: 琴止
平常日子裡,軍部招募處並不會出現大批來應徵的青年人,更多的是像陳青山這種被各大家族看上的苗子,送去各個指定的隊伍中磨練的。
比如說陳青山,這次就是跟另外兩個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兒一起去邊塞。
另外這兩個人還不一樣:一個是一看就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兒,另一個卻有一身腱子肉。
油頭粉面的叫謝俊,腱子肉的叫劉子健。
謝俊一看到陳青山的面具,就想上手去摸,被陳青山伸手盪開,他這才笑嘻嘻地湊上來:「兄弟,你這面具可真有氣勢!哪裡買的?我回頭也去弄一個……」
陳青山憨厚地道:「給我媳婦買髮簪送的。不要錢。」
「這麼好?哎呀兄弟,要不你送給我算了,買也行,你說多少錢?我買了!這個太有范兒了!多少小娘子看了要挪不開眼睛!」謝俊對面具很感興趣,纏著陳青山讓他轉讓。
陳青山嘿嘿笑著:「我面上有胎記,所以用這個遮擋一下,沒別的意思。」
說著陳青山還自己把面具揭下來,那胎記的鮮紅顏色讓謝俊嚇了一跳:「哎呀媽呀!」
然後謝俊就不好意思地道歉:「兄弟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意外了。」
陳青山從小什麼眼神沒見過,這等驚訝的早已經對他造不成傷害了,擺擺手一點兒也不在意。
「沒事!我是怕顏色太鮮亮,到了戰場上會引起對方注意,成了靶子,所以戴上這面具。」
「這倒也是!這也太紅了……」謝俊滿是理解地點頭。
劉子健冷哼一聲:「裝神弄鬼。」
陳青山看了劉子健一眼,呵呵一笑,沒當回事。
一路走一路聊,彼此的身家背景也就都互相了解了。
得知陳青山是鄉下人,剛來的京城,劉子健看不起人也正常。
徐敬業見三人之間氣氛微妙,於是主動插入到他們中間:「邊塞的情況,我們路上先說一說,也讓你們了解一下情況,免得到了那邊兩眼一抹黑……」
邊塞邊塞,出了關就是塞外,那裡是苦寒的遊牧民族,有突厥軍隊,有九姓韃靼的隊伍,還有馬匪。
徐家軍駐守邊塞,一方面是防止突厥進攻,還要防止九姓韃靼擾邊,一方面是防止馬匪劫掠。
九姓韃靼跟突厥是敵對的,可敵人的敵人也並不是朋友,寒冬降臨的時候,缺吃少穿的九姓韃靼也會鼓起勇氣來邊塞城池和村落劫掠。
馬匪的規模就比九姓韃靼小了許多,最多的一股也就是一百多人,平日裡倒是三五人,十幾人的小股馬匪居多。
馬匪比九姓韃靼行動更加迅速,也更加心狠手黑,一般都是一邊劫掠一邊屠殺,一整個村子屠殺的情況也不是沒有。
因此邊塞軍人日常不出征的時候,有個業餘活動,就是「砍柴」。
其實就是殺馬匪。
馬匪日常就是以劫掠為生,只要砍殺了,身上的金銀和坐下的馬匹都會成為戰利品,都歸個人所有。
戰利品可以攢起來拿去集市上售賣,也可以直接賣給所在的隊伍。
畢竟對於邊塞軍隊來說,馬匹永遠不嫌多。
陳青山一聽這個,頓時大感興趣,問了徐敬業許多有關砍柴的問題。
劉子健顯然事先做過功課,對此並不好奇,見陳青山再三盤問,徐敬業居然還十分耐心地一一解答,心中難免嫉妒。
徐敬業是徐國公的嫡長孫,未來徐國公府的當家人!別看平日裡對人謙遜有禮,卻也挑人的,怎的一路上對這泥腿子如此熱情?!
因此劉子健只鼻子裡冷哼一聲:「馬匪也不是柴火,不是站在那裡由得你去砍殺,別回頭砍柴不成,讓柴給砍了!」
陳青山嘿嘿一笑,一臉憨厚地道:「多謝提醒,我會小心的。」
竟是似乎完全沒聽出劉子健話里的諷刺之意。
徐敬業暗含憐憫地看了劉子健一眼:這位武將世家出身的嫡次子,仗著有一身功夫,就總是眼高於頂,只怕會在陳青山手裡吃虧……
晚上歇腳的時候,陳青山還在問關於馬匪的問題,徐敬業頭都大了:「陳大哥,你去那邊是打仗的,怎的如此熱衷砍柴?」
陳青山嘿嘿笑著:「打仗也不會天天打,剩下的時間多砍柴,掙錢養媳婦。」
「……你說得也對。」徐敬業:得嘞!就不能指望這哥們有什麼遠大志向!
陳青山看向另一邊狼吞虎咽的謝俊:「謝兄弟,你到時候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砍柴?」
謝俊想了想,很是誠實:「我功夫稀鬆平常,怕被馬匪當柴火砍了,還是先練練再去吧。」
「我們一起啊!」陳青山嘿嘿一笑,「我們一起練功夫?」
「行啊!」謝俊也是個妙人兒,壓根不知道陳青山功夫怎樣,立刻就興致勃勃地答應下來。
徐敬業看了謝君一眼,暗道:這倒是個有福氣的!
陳青山已經進了淬體境界,都觸摸到武道的門檻了。
若是能得了陳青山指點,謝俊的進步定然會一日千里!
劉子健感覺到自己隱隱被孤立了,自傲地冷哼一聲:「一個泥腿子,牛皮倒是吹得響,殺過豬還是殺過雞?別一上戰場就腿軟了……」
陳青山想了想,笑得一臉憨厚:「謝謝劉大哥的提醒,我打過獵,倒是確實沒怎麼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