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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4 17:33:23 作者: 把三川
饒是在鬧市區幹了這麼多年的活也沒見過今日這般闊綽的手筆,店小二立馬笑開了眼,將錢袋攏進桌下的抽屜里,朗聲應道:「好嘞好嘞。」
一層三個包間,簡昕的屋子安排在季柕隔壁,另外一間住著死皮賴臉跟上來的任柯。
當簡昕十分敬佩地採訪這位對某人她避之不及但他趨之若鶩的行為時,任柯的原話是這麼回答的:
「不是你讓我用錢砸他的嗎!我現在身上一點都不剩了,不牢牢跟緊了你們,我總不能一路乞討著去江南吧!」
說道這個簡昕就覺得頭疼:「我明明只是讓你拿一點意思意思,你直接四大箱咣咣往上搬,攔都攔不住,怪誰?」
任柯:「我沒有錯,是酒桌文化先荼毒未成年人思想的。」
簡昕很想再說些什麼,但她實際上跟面前這人也不是特別熟,想想還是住了口,轉身踏進了自己屋子。
身後的人連忙一個大跨步上前,伸手擋住了正要闔上的房門:「等等等,讓我也進去,得跟你留幾句話。」
「哥,你不想活我也不想死啊,你以為皇后的身份是開玩笑的嗎!平常姑娘家的屋子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讓外人進啊!」簡昕反應極快,立馬手腳並用地擋住了房門。
「不是!真的有事得跟你單獨說!」
「啪——」
兩人正爭執著,十米外的房門倏忽被打開,露出其後不知杵在那兒多久了的季柕。
一張俊臉黢黑無比,陰沉地好似要滴墨:「要說什麼,叫朕也聽聽?」
第58章
「其實我們也真的沒有很熟。」
寬敞的包廂內, 季柕沉著臉坐在矮桌後,背光而坐,面色仿佛能同黑暗融為一體。
對面二人老實地站在原地, 中間好似隔著天塹。
任柯點頭附和:「啊對,其實這個, 草民找皇后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趙正德瞧著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一時氣得目眥欲裂:「沒什麼事情你還上手扒人家門?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何人!?」
任柯與簡昕不同,他打穿越來時便一直待在宮外,每日見上的除了一直交往甚密的朋友, 便是對自己唯命是從的下人。這份階級社會的謹慎心沒能在心底紮根, 便是如今站在皇帝面前, 也難以生出一分恭畏之心。
簡昕只覺倒霉, 她還以為是跟過來了一個幫手, 沒想到是個只有錢的拖油瓶。她好歹還有一個好使的爹, 皇帝對她也沒辦法, 但他一個皇親貴胄樣樣不沾的商人, 要想處理掉簡直不要太方便。
別無他法, 好歹是人丁稀少的校友,她也只能嘗試著救一救。
簡昕清了清嗓, 開口:「說來慚愧,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也不瞞著了。」
「其實我有一個少時苦戀多年的公子。還記得那年花燈節,我與他初見於城中方雀樓旁的半月橋頭, 此後幾年間又相遇多次, 可惜……他同任公子是多年好友,方才便是過來替他傳話的。」
她自認為沒有多餘的演技, 只能低下頭假裝在回憶往昔,周遭的人看著便好像是因痛失初戀而寒徹心扉的模樣。
這一瞬, 屋內所有人的視線都向她飛來,其中交雜著趙正德的不可置信、任柯的茫然無措和季柕的「哦?還有這事兒?」
季柕上下打量著她:「簡御史不是向來心疼你這個女兒?知道你心有所屬還會同意將你送進宮來?」
「沒有,不是我喜歡人家,是那個人單方面我。」
「哦。」面前的男人不咸不淡地哼了聲:「哪家的公子眼神生成這樣?」
雖然但是,她姑且忍下這波人身攻擊。
「噢對對,就是我那好友相思成疾,無奈這也是沒了機會,心如死灰,便離了京。」任柯一臉遺憾地拍了拍大腿:「臨走前還握住了草民的手不放,說是盼著若有朝一日我能有幸再次見到皇,阿珠姑娘,一定要將他這些年的心緒都說與她聽,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一個心愿。」
「當著朕的面聊舊日□□,合適嗎?」饒是隨便換一個人站在這他都不會當回事,但可惜簡昕再怎麼說也是他明媒正娶來的皇后,面前兩人的一言一句都實在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他接過趙正德遞來剛沏好的新茶,沉著聲發問:「人呢?」
「嗐,這不是皇上您先問的嘛!」任柯在腦中仔細刮索,想著有什麼真人真事能先唬住面前之人:「我那老友啊,之前走了北路,往……」
「死了。」
還未等任柯編完,簡昕便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怕在座的人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死了。」
任柯也沒反應過來,定住了剛才準備說書的動作,呆滯地看著她:「啊,這麼突然。」
「任公子方才便是想告知我這件事。」簡昕絲毫不心虛地對上季柕探究的視線:「可惜我多年封心鎖愛,更不曾對此人有過想法,那些年被纏著也只覺得煩心。所以剛才第一反應便是堵上了門,不想再受其騷擾。」
「那些年是哪些年?」
「十七、十八歲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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