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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4 17:33:23 作者: 把三川
……
相互拉扯間,芙秀直接鬆開一隻手想去硬掰聞和卿緊握住的手指,聞和卿恰好也想著鬆手去掰芙秀的手指,結果兩人雙雙沒能抓穩,食盒『咣嘰』一聲直接摔在了地上,發出一陣接連破碎的悶響。
掉落的盒蓋直直滾出一米遠,裡面的餐盤四分五裂,露出已經混灑在一起慘不忍睹的糟糠,流出的菜湯迅速沾染上了附近的一攤草坪。
芙秀:「……」
聞和卿:「……」
芙秀憋起一口氣,一言難盡地指了指頭頂:「你把他的晚飯弄灑了。」
「誰?」
聞和卿順著她指示的方向抬頭望去,正正對上了一雙隱沒在樹叢間閃著亮光的眼睛。
那人隱蔽地蹲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一手扶著樹幹,一手搭在腰間那把彎刀的刀柄處,嘴角繃成一條直線,眼眸微垂睨著他,
「……」
有,有殺氣。
第14章
屋內,聊得正歡的簡昕和錢文靜被這一聲動靜陡然打斷,兩人疑惑地踱著步子探出來:「怎麼了這是?」
一出門,便見著在院子的不遠處,昏暗不明的樹冠上伸出一把森然的彎刀,刀鋒直指聞和卿的脖子。而聞和卿正將雙手高舉過頭頂,喉結滾動,場面一度十分緊張。
「你幹什麼了?」簡昕走上前去,望向樹上表情嚴肅的袁西,又看看地上在冒冷汗的聞和卿。
聞和卿梗著脖子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顫巍巍垂下手指了指自己的腳邊。
錢文靜俯下身湊近瞧看:「這是什麼東西?」
「我的晚飯。」樹上的袁西淡然開口。
芙秀接著補充道:「奴婢正要給他送飯來著,誰知道聞太醫突然就跑過來搶食盒,奴婢實在是敵不過。」
雖然這句話對於親眼目睹過她兩手拎起一個一八幾青年的簡昕來說顯得毫無說服力,但她還是將譴責的視線投向了聞和卿:「你很餓嗎?再餓也不能搶人孩子的飯啊。」
聞和卿非常無力地辯解:「……我不是,我沒有,我只是好心想幫忙提下東西。」
簡昕沒理他,只是柔聲安慰著袁西:「沒事,莫氣,我叫御膳房給你做一份新的來。」而後拎著聞和卿的衣領往後扯,將他的脖子離遠了那把鋒利的刀尖。
沒了性命威脅,聞和卿伸手揉了揉自己脆弱的頸部,長舒一口氣,轉而抬起手指憤然點了點芙秀。
「你、你……」氣得他半天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
「嗯,奴婢在。」芙秀淡漠應道,隨即招來正好路過院門口的兩個太監:「你們過來,將這地上都清理一下。」
聞和卿正要發作,被簡昕適時打斷。
「反正都到飯點了,你們要不就留在我這兒吃吧。」簡昕提議:「別的不說,御膳房伙食還是可以的。」
錢文靜點點頭:「我覺得行,省了我回去再自己燒。」
近幾日為了攢錢收購流傳於民間的歷代名家專著,她將府中的家僕盡數遣散,祖傳的大宅也租了出去,自己蝸居在任柯資助的一方深巷小院,每日通勤便要足足半個時辰。一日三餐要麼蹭宮中的伙食,要麼就在路邊的菜攤買點回家自己做。
「不吃白不吃,前朝每天的員工餐都難吃得要命。」聞和卿臭著臉:「就應該也設一個皇帝信箱,掌廚天天偷懶,食盒裡的菜種已經連著兩周沒換過了。」
對此,簡昕只能投以愛莫能助的眼神,便轉頭吩咐芙秀:「今天不用遞菜單給我了,你讓御膳房那邊有什麼就都上吧。」
芙秀頷首應下,提著剛清理好的食盒轉身出了大門。
見她走遠,聞和卿忍不住對著簡昕嘟囔:「真不是我說啊,你邊上這個宮女對我有點太不禮貌了。」
「不知道,可能她潛意識裡一直覺得你是那種專門勾引有夫之婦的流痞吧。」
聞和卿:「……你過分了啊。」
簡昕沒應,轉而示意他別忘了樹上還有一個人:「我覺得你要不要先跟我的新侍衛道個歉,他看起來還是有點不高興。」
此時的聞和卿已然不敢再抬頭,聞言,只是情感飽滿地對著那個方向深鞠了一躬:「小兄弟,對不住,原諒我,愛你。」
錢文靜:「……」
簡昕嫌棄:「呀噫。」
只見樹上的袁西表情倏忽空白了瞬,隨即毫不掩嫌棄地擰緊了眉,右手再次牢牢握住刀柄。
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刀身磕碰到外鞘的清脆一響,聞和卿渾身一顫,忙不迭撈起衣擺往屋裡跑,慌忙逃竄的背影在夜幕中顯得格外狼狽。
簡昕收回視線,抬頭問:「今天要不要下來一起吃?」
袁西腰身一轉,扶著樹幹順勢靠坐了下來,沉默著搖頭。
雖然簡昕特意吩咐過芙秀收拾一間獨立的單人房出來,但可能是出於職業習慣,袁西每天不是趴在樹頭就是蹲在房頂,飯菜也一律得裝食盒裡送上去才肯屈尊吃點。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樹上養了一個爹。
簡昕也拿他沒辦法,只得隨了他去,拉著錢文靜又重新進了屋。
*
近幾日正趕上冬季河鮮大豐收,宮裡送進來了一批品質上乘的河湖海鮮,魚蝦蟹品類齊全,個個肥碩。
御膳房趕著用這批新鮮的魚蝦做了一頓海鮮宴,口味多樣,兼顧清辣,送來的餐盤拼著兩張桌子都差點擺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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