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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4 17:33:23 作者: 把三川
簡昕點點頭,又偷偷瞥了芙秀一眼,一隻手在下面扯了扯嬤嬤的衣擺,捂著嘴巴跟低下頭來的楊嬤嬤小聲商量道:「要不順便也幫我換一套舒服一點的衣服和鞋子吧。」
「好,娘娘稍等。」楊嬤嬤笑著應下,走到屋角,拉開一架等身櫃,湊著身翻找著。
趁著這個空檔,簡昕細細打量起這間屋子。
屋南放置了一牆的紅木櫃,櫃前的置物架上擺著各式的冠頂,架前空出約三尺的距離,避於北邊直曬來的陽光。
沒過多久,楊嬤嬤便捧著一方米白色的布料走了回來:「娘娘試試這件,大抵與娘娘穿的尺碼差不太多。」
簡昕忙不迭脫了那一身二十斤重的袍子,在楊嬤嬤的服侍下換了內服。
這件衣服很是神奇,輕如薄翼但不顯單薄,服貼合身,溫感恰好。
「這是太后娘娘年輕時先帝賜下的,未曾想娘娘穿上正好。」嬤嬤站在她身後理了理衣服的邊角,將她的頭髮攏出。
這件衣服的布料和手感摸起來便知是價格不菲,繡工還格外精細。
「很漂亮,看來先帝與太后娘娘的感情果真很深厚。」簡昕由衷感嘆:「只是我穿了,太后不會責怪嗎?」
「娘娘放心,太后非是小肚雞腸之人。」
楊嬤嬤笑笑,收拾完便退到一旁:「不知娘娘能否獨自回去前廳,奴婢現下得去瞧瞧太后娘娘的茶點做得如何了。」
「好的,嬤嬤有事便先去忙吧。」
楊嬤嬤走後,簡昕先是叫芙秀收拾好她剛剛換下的衣物,隨後兩人便回去了前廳。
*
與此同時,季柕正坐在朝殿的龍椅上,臉色比今早還要難看萬分。
空敞的大殿寥無幾人,甚至連朝前淨殿的宮人都不知去了何處,冷風透著半掩的戶牖吹進來,捲起地上的粉塵,看得季柕額角直跳。
「幾時了?」
他閉了眼,咬牙問。
一旁的趙正德都要嚇跪了:「回,回稟陛下,再過半個時辰就辰時了。」
說到後面,尾音發顫。
「那人呢?」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
只聽幾聲接連的響動,底下的人全都四肢伏地,滿臉惶恐:「陛下息怒!」
季柕沒有理會,只是繼續問道:「京城內需上朝的官員有幾人?」
底下一位官員跪步向前:「回稟陛下,共四百三十五人。」
「現在站在殿上的幾人?」
「……一百八十七人。」
來的人連半數都未到。
季柕一聲冷笑:「真是休個沐叫這些人腦子都休沒了。」
帝王的怒氣可非一般人能承受,底下無一人敢吭聲,陡然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今日便先回去,有要事將奏摺呈上來給朕。」季柕站起身,高挺的身姿此刻更顯冷峻:「將未到的名字記下。」
看樣子是不會牽連了。
底下的人鬆了一口氣,又暗暗替自己未到的同僚捏了一把汗,直到目送那抹玄黑身影步出大殿,才如釋重負地爬起。
幾人搖頭嘆氣地往外走。
「今日怎得連丞相大人也遲來了?」
「杜兄有所不知,昨日在下還正看見丞相大人與劉尚書等人在醉花陰吃酒,怕不是醉昏頭了。」
「你說這,怎可在早朝前夜喝酒呢?」
「還有那林將軍和馮長令呢?」
「這我知曉,吳掌故昨日在登仙閣宴請了一幫人,據說足足有十桌,這林將軍與馮長令好似就在內。」
幾人壓低了聲音:
「吳掌故哪來的這麼多銀子?宴請如此多朝廷命官,被皇上知曉了還得了。」
「不止吳掌故,據說前日做東的是楊寺長,大前日做東的是銘太史。」
「不得了不得了。」
……
這廂,季柕正坐在書桌前,往日堆疊成山的桌面已然去而不返:「朕的摺子呢?」
「回稟陛下,昨日的已經批完了。」
「朕問的是今日的摺子。」
趙正德乾笑:「今日沒摺子。」
「剛剛那群人沒呈摺子嗎?」
「回稟陛下,說是無要事,因而沒摺子。」
只見面前男人的臉色唰一下就又黑了下來,趙正德忙補救道:「這,這沒摺子咱還可以批其他的嘛,哈哈。」
季柕那雙眼如鷹鉤似地抓向他:「嗯?」
抹了抹額頭滲下的冷汗,雙眼四處張望,在大腦中進行頭腦風暴。
「這個,那個……誒對!皇后娘娘不是正在寫拜福請嘛,皇上不如去瞧瞧?」
季柕:「朕看著很閒嗎?」
趙正德沉默著看向面前這空無一物的桌面。
季柕:「……」
*
只能說永壽宮的大門實在是被推開得猝不及防,慌亂得讓簡昕都來不及把自己剛剛落下最後一筆的米老頭藏好,便直直對上了一張黑臉。
季柕覺得,他之前幾年受過的氣加起來都沒今天一天糟心得多。
「朕叫你在這抄送拜福請,你給朕在這畫老頭?」
定睛細看,更氣了:「還畫得這麼丑!」
簡昕左手執筆,右手拿紙,一臉無辜。
給我五分鐘,我可以狡辯。
第5章
「寫多少張了?」季柕繃著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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