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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4 17:33:23 作者: 把三川
    趙正德:「……娘娘能坐起身的話,還是坐著吧。」

    哦。

    簡昕正想支著床板撐起身子,不料右手邊竄出來一個不知何時進來的芙秀,架著她兩個胳肢窩就把她拖起來靠在了床上,整個過程可以說是粗暴中不帶一絲細膩。

    「……」

    這廂,季柕挑了一個離床榻不近不遠的椅子坐下,接過趙正德遞來的杯盞,修長白皙的手指用茶蓋撫著茶沿,氤氳而上的霧氣伴著茶香模糊了男人凌厲流暢的下頜線。

    「皇后可是嫌這宮中太無聊了?」季柕抿了口茶水,淡淡開口。

    簡昕咽了咽口水:「還,還行。」

    「哦,還行。」季柕逐字將她的話又咬了一遍:「那為何大冬天會想起來去爬假山呢?」

    語畢,視線轉而落在她懸空的那隻腳上:「還將腿給摔折了。」

    謝謝,是扭傷,姐的腳沒折。

    當然這句話她不敢當著皇帝的面說出來。正當她準備組織語言應付,邊上傳來一聲嘀咕。

    「還能是因為什麼,閒出屁來了唄。」聞和卿小聲唧噥。

    他以為只有自己聽得見,但實際上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簡昕:「……」

    「聞太醫?」趙正德疑惑,壓著尖銳的嗓子道:「我瞧著以為是劉太醫,怎得是聞太醫在這?」

    「哦,我……臣給皇后娘娘看病來著。」

    聞言,季柕望向他的眼神陡然帶上了深意:「朕怎麼不知道聞太醫還擅長治跌傷?」

    「啊?」他學骨科的不能擅長治跌傷嗎??

    一邊的簡昕趕忙給他使眼色:你現在是獸醫啊獸醫啊獸醫!

    聞和卿:「!」

    趙正德看著眉來眼去的兩人,當即心下一驚。

    這,這還當著皇上的面呢!也忒大膽了!

    「怎麼,朕的那隻薩摩還不夠你養的,跑來養朕的皇后了?」男人的語調漫不經心,將手上的杯盞往桌上一擱,「叮」的一聲讓在場幾人心跳都顫了顫。

    聞和卿這下反應過來了,忙叩首解釋:「冤枉啊陛下!臣是清白的啊!」

    「對對對,我們是清清白白的醫患關係。」簡昕在一旁狂點頭附和。

    「清清白白……朕都不知道你會醫人,皇后知道。」季柕狹長的鳳眸一眯:「舊相識?」

    簡昕急中生智:「不是不是,臣妾就是之前在宮裡遇見過聞太醫,聊過幾句。」

    「欸?這後宮內也沒養什麼牲畜啊,聞太醫怎得就跟皇后娘娘碰見了?」一邊的趙正德冷不丁出聲發問。

    「……這,這個,御膳房,對,那日我想吃豬肉,御膳房說他們養的那頭母豬病了,就叫聞太醫來瞧瞧,這不就正好遇上了。」

    聞和卿硬著頭皮編:「對對,臣最擅長的領域就是母豬的產前護理,碰巧御膳房的那隻剛懷上,那日皇后娘娘也在,於是就上前攀談了幾句。」

    「……」

    漏洞百出。

    只是季柕也懶得深究,他今日過來的目的本也不是為了這個。

    室內陡然陷入沉默,直到兩排雙手端水的婢女踏著碎步開門走進,步履迅急但水面平靜,分散地將水盆擺在了屋內各處,便又如風似地退了出去。

    季柕抬手揮了揮:「都退下吧。」

    趙正德、芙秀,以及地上正跪著的聞和卿忙不迭疾步往門口走。

    「……」簡昕朝著三人的背影抬起爾康手。

    趙正德和芙秀就算了,一個皇帝的走狗,一個疑似皇帝的走狗,聞和卿你丫居然跑這麼快!

    見這屋內馬上就要只剩下她和皇帝兩人,簡昕死死地扣住了離她最近的芙秀,全身毛孔都在叫囂著「把我也帶走!」

    而後她便看見芙秀轉頭回了一個甜美的笑容,並將她摳在衣袖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頭也不回地背棄她而去,甚至還貼心地幫兩人關上了門。

    「嘎吱——啪!」

    隨著闔門聲清脆的一響,屋內再次陷入死一般沉寂。

    倚坐著的男人施施然站起身,鞋履著地的聲響交織著腰間墜玉與腰牌相撞的玲瓏珠璣,如白珠落盤般清透得讓人心顫。分明是門窗緊閉,卻也不知是何處吹來的風,冷得叫人哆嗦。

    再抬眼,季柕已然走到了床前,高大的身軀遮擋了紅木雕鳳桌上微弱的燭燈,投落下的陰影直直將床上嬌小的人兒籠罩住。

    這皇帝兩年不進後宮,如今她這邊剛摔了腿,那邊他就跑來了,說沒有暗藏什麼居心她是萬萬不相信的。

    思及此,簡昕暗搓搓往後挪了幾寸,滿臉戒備。

    「皇后大可不必這樣看朕,朕只是近日被催得煩了。」季柕望著她,嘴角帶笑,只是深邃的眸底如一潭死水般毫無情緒:「也不知道那些個耄耋老頭怎得就緊盯著皇后的肚子不放。」

    說著,他那灼人的視線漸漸往下,游移在她的腹部,燙得她渾身一縮。

    都說到這了,簡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臣妾腿折了。」她顫巍巍地抬了抬還綁著繃帶的腳:「不能侍寢。」

    「無礙。」

    有礙!

    「皇上您的體驗感會不太好。」

    口不擇言,手自錘擊。

    說完就想給自己掌一摑,什麼虎狼之詞。

    季柕聽完,嘴角的笑意更甚:「無礙,反正也不是朕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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