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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1:28:17 作者: 月尋星
    「……」

    慕霖看著他臉上的傷,頭一回見沈少爺傷得這麼重的樣子。

    打的還是臉,這人下手真狠。

    「話說回來,誰打的你,能讓你不還手。」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打架都是一起的,就沒吃過虧。

    沈既望過了幾秒才說出那個人的名字,「梁肆。」

    「哦——」慕霖反應過來了,嘴欠道,「你女朋友的娘家人啊,打得好。」

    「……」

    有手機的鈴聲響起,慕霖看了眼,拿起沙發上放著的外套,「有任務,我先走了。」

    離開前他踢了下沈既望的腿,沒用力的那種,還不忘提醒著他,「受了傷就別喝酒了,現在可沒人心疼你了。」

    從他分手後,他已經在自己這裡買醉好一段時間了。

    問他什麼也不說,只知道他跟他那個女朋友分手了。

    還有偶爾聽到他醉酒後,明明神智已經不清楚了,嘴裡還不停呢喃著一聲「七七」。

    「不想分手就去跟她說啊。」慕霖不理解,既然還喜歡,為什麼還要分開。

    沈既望抱著個酒瓶子坐在地上,低著頭,沒有打理過的黑髮細碎凌亂,遮住了眉眼,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緒。

    慕霖聽到他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含著幾分自嘲。

    「她不要我了。」

    ……

    別墅大門一開一合,慕霖走後,一切回歸到寂靜無聲。

    沈既望仰頭靠在沙發上,一閉上眼睛就想到梁肆昨天說的話。

    昨天他回學校交畢業論文,宿舍的人都在,武傑和溫奕清看到他人後拼命地給他使眼色,他還沒反應過來,迎面就被人揍了一拳。

    沈既望下意識地要還手,見到梁肆的那張臉後又收了回去。

    梁肆完全沒把他當兄弟看,下手又重又狠。

    旁邊時不時傳來武傑嘆息的聲音:「肆哥,輕點輕點,別打臉啊。」

    梁肆聽言,拳頭換了個方向,往沈既望那張臉上湊。

    沈既望:「……」

    我謝謝你。

    溫奕清阻止著武傑,「你別說話了。」

    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兩人也只能幹站在一旁,沒有去拉架。

    雖然不知道沈既望和梁棲月為什麼分手,但作為哥哥,梁肆肯定是站在自己妹妹那一邊的。

    最後打到梁肆自己的手都破了點皮,有血跡滲出,他才堪堪停住了手。

    武傑見狀,連忙扶住快要站不穩的沈既望,溫奕清則擋在了梁肆的面前,不讓兩人對視。

    過了一會,梁肆對他們說道:「你們兩個,先出去。」

    武傑「啊」了一聲:「還打啊?」

    溫奕清看著神色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的梁肆,猜到他應該是有話要對沈既望說,拉著武傑就要走。

    武傑被拉走時還想試圖救一下沈既望,衝著梁肆說:「今天就算了吧,要不留到明天再打?」

    最後是關門聲隔絕了他的聲音。

    梁肆坐在原地沒動,看著對面的沈既望,問了一句:「分手誰提的?」

    沈既望輕扯了受傷的嘴角,「她。」

    梁肆聽到這個答案後,心裡的怒火消散了一點。

    再次開口時,他的情緒已經平穩很多,「我其實從一開始就覺得你和七七不合適。」

    沈既望原本無波無瀾的眼眸動了動。

    「你們有時候很像,有時候又是兩個極端。」

    兩人性格大膽又熱烈,想做的事情就會去做。

    而且骨子裡都有股叛逆,但一個浮於表面,一個藏了起來。

    可兩人也有完全相反的一面。

    梁肆:「她很早就沒了媽媽,是我二叔把她寵大的,要什麼給什麼的那種。所以縱使我家裡的奶奶重男輕女不喜歡她,她也從來沒在我奶奶面前吃過虧,那都是因為有我二叔兜底。」

    梁棲月是一個很顧家的人,因為她很愛她的爸爸。

    同時她又極度缺乏安全感,她想要的是一個毫無保留去愛她的人。

    但沈既望從小受父母影響,家庭觀薄弱,愛自由,他給不了梁棲月想要的安全感。

    他們之間沒有誰對誰錯,只是不合適。

    開始和結果梁肆其實都預料到。

    他阻止不了梁棲月飛蛾撲火,但看到她這麼傷心還是心疼。

    「沈既望。」梁肆很少這麼一本正經地喊他的名字,他現在是站在一個哥哥的角度上在跟沈既望對話,「我希望,我妹妹以後的另一半,是能給她一個未來的。」

    「如果你現在做不到,那就放手,別再去招惹她。」

    沈既望如果做不到,那就不是她的良人。

    現在放手,梁棲月可能只會難過一陣子。

    梁肆不想她難過一輩子。

    ……

    梁肆說的話一直縈繞在沈既望的耳邊,阻止了他想要去找梁棲月的心。

    未來。

    他哪有什麼未來,他連自己的未來都沒有想好。

    他拿起茶几上擺放著的一瓶酒,完全忘記了剛才慕霖的囑咐。

    瓶口對準嘴唇,他猛灌入一大口,烈酒又嗆又傷喉,好像這樣才能麻痹他的神經。

    一整瓶酒被他這種不要命的喝法全部飲盡。

    沈既望對著偌大的別墅,從未有過的一種空虛感無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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