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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比如前兩天，某個亡魂丟了老婆，讓姜蕪給他算算，老婆丟哪兒了。

    完了之後根據多方亡魂在直播間的發言，老人家才知道，那傢伙根本就是個單身漢，屬於相親都沒人要的那種，要是有老婆才叫奇怪。

    被折騰到吐血的姜蕪，主動關掉直播的手機，問了旁邊坐在那邊一直看著她的溫夏：「你想要算點什麼嗎？」

    後者眼神拉絲，一個音節百轉千回：「奴家不想算，奴家只要看著客官算就好。」

    直播室都是單間，相互聽不到誰的秘密。

    姜蕪把她被揉搓到起了褶子的袖口從亡魂手中抽出：「可是，我要走了。」

    她不是很樂意每天面對一堆腦殘問題，雖然可以花錢，但挨個兒聊天真的很麻煩，不如睡覺。

    溫夏唇邊的笑意一瞬凝固，他保持了很久托著腦袋看她的動作，比木偶還像是木偶。

    「客觀想走，那便走吧，不用同我多說。」

    他起身欲走，姜蕪踢開桌子擋住出口，讓他少了離開的路。

    「我是想要和你好好談談。」

    那人停下步子，卻還是留了背影給她。

    挺拔，落寞。

    「過來坐下。」

    姜蕪的口吻中不自覺帶上了命令。

    她習慣當上位者，平時小打小鬧中也只是放低姿態，玩玩而已。

    溫夏不動，略低下的頭已經充分彰顯他的態度：不願意。

    「你應該知道，我不屬於桉思國，也不屬於長安街。」

    他不肯，姜蕪也不逼迫。

    狗急跳牆，她還不想將局面弄成要大打出手的地步。

    「這個小世界是以你為主體的吧，遲遲拖著不願離開回歸人間，你總是有執念沒有完成的，不如讓我給你解開，也好讓那些陪你一起的亡魂，跟著轉世。」

    胡不死說過，他不走是因為不肯走。

    魂魄久久不去投胎，擺在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

    要麼等到時候到了煙消雲散灰飛煙滅，要麼失去理智成為兇惡，最後被天理懲治。

    溫夏停留的時間已經足夠長，再不走的話，怕是無法踏上奈何橋。

    「客官很聰明呢，不如你來猜猜看，小人為什麼不願離開？」

    溫夏承認了她的話，他不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還有事情沒有完成。

    「你是猜不到的。」

    見老人家沒有立刻回答，溫夏仰起頭，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東西：「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有些東西你是真的不清楚，還是心裡明白，表面上裝作不懂。」

    這個副本里的溫夏實實在在是水做的，動不動就會委屈上。

    「我看重的東西，對你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根本不值一提，你也不知道我看重什麼，就算是和你說了，你也不願去懂，何必糾纏。」

    姜蕪好歹是進入過前置的，要說她不懂，她可是不樂意的：「你是放不下那位和你成過親的將軍吧，她許諾你，等到得勝歸來，便會跟你辦一場堂堂正正的婚禮。」

    這下輪到溫夏呆了，她不是應該……

    「桉思滅亡了二十年，女皇早就死的爛透在了土裡，她就算回來，也沒有地方可以請示。」

    姜蕪說著，她口中指的是鎮國將軍，她和他的故事，她盡數看過，且記了下來。

    「你等她等了這麼久，嫁衣也不曾穿上一件，確實委屈。」

    「可你不妨換個角度去想，若是你們之間有緣，再度轉世為人後，你不再為皇室，她不再做將軍，你和她轉化為尋常人家，續上前緣，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圓滿。」

    溫夏背對著她，身體輕輕顫抖。

    她知道，她都知道……

    「是我的錯，客觀來桉思鎮這麼久，都沒有問過你是因為什麼來的。」

    溫夏看上去像是聽進去了，不再像剛才那樣決絕，不容商量。

    「因為一些不可控因素，其中原因我也在尋找。」

    姜蕪第一次講到有關自己進入遊戲的事。

    「我總是反覆的去遇見同一個人，並且在離開時把他帶在身邊。」

    「因為我知道他想跟我一起走，所以我舍不下他。」

    老人家說謊了。

    她帶上他只是因為系統提示，而不是本人意願。

    只是這話落在溫夏耳中就成了另一層含義，所謂聽著有心，他本就是帶著答案的，聽到的話自然向心中所想聚攏。

    「那，你可願再多帶上我一個？」

    溫夏回身，魂體開始往外散發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姜蕪瞧著他好像那個隨時準備變身的機甲，但是這種情況下她不太好說破。

    「我也想以人類的樣子再次看看外面的世界，說不定，還能再遇上她。」

    看樣子，溫夏是聽進去了。

    這人啊，一如既往的好哄好騙，只要說兩句軟化和甜言蜜語，他就能放下之前所有樹立起來的防備拒絕。

    「如果你同意的話，跟我一起離開，我帶你去找她。」

    「一個人而已，世界不大，隨著緣分很好找到。」

    姜蕪向他伸出手，不夾雜任何邪念。

    溫夏考慮了很長時間。

    他怕她騙她。

    可是，等了這麼久的人，就算騙了又怎樣。

    他依舊願意化作飛蛾，去奔向兇猛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