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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個子男生一生要強，極少有過這麼恐懼的時刻。

    「澤、澤維老師……」男生顫巍巍開口，忽然轉念一想，不對啊，明明是黛絲娜先挑的事，他為什麼要怕？

    澤維老師肯定不是來凶他的，而是來收拾黛絲娜的！

    這樣想著，男生挺直了腰板，說：「澤維老師，黛絲娜太不像話了，她對三年級學長這是什麼態度！您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她！」

    「態度？」澤維低沉的聲音重複一遍這個詞。

    他抬眼看向黛絲娜，視線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又重新看向男生。

    「你作為考生，在集合的時候帶頭開玩笑擾亂紀律，這就是你的考試態度？」他問。

    男生哽住，「老師我不是……」

    澤維又道：「她憑什麼對你指手畫腳？我來告訴你，後勤小隊也有維持考場紀律的責任和權利，在這一點上不分年級，也不論輩分，怎麼，你覺得自己是三年級，就可以無法無天，沒人管得住了是麼？」

    「我……」男生低下頭，「我沒有。」

    「就憑你擾亂考場這一點，」澤維說 ：「我就有充分理由給你們全組判零分。」

    「！」

    男生臉都嚇白了，他一個人得零分無所謂，可他們小組裡還有一個大哥級人物，要是連累大哥一起零分，他肯定會挨揍的！

    男生連連對澤維認錯求饒。

    澤維：「你該道歉的人是我麼？」

    男生眼珠轉了轉，先是面朝眾人鞠了一躬：「我擾亂考場秩序……對不起大家！」

    然後才對著黛絲娜的方向，不情不願地說了句抱歉。

    澤維靜靜看著黛絲娜。

    事實上，黛絲娜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遇上過太多次這種事情，內心幾乎已經麻木，不會輕易為這種人生氣了。

    就算偶爾有人能惹怒她，她也統統可以自己教訓回去，從沒有誰為她出過頭。

    現在難得有人為她出頭一次，不知為什麼，她竟然會感到有點鼻酸。

    也許這個原理就和想哭的時候極力忍住，一旦有人安慰就會眼淚爆發一樣吧。

    黛絲娜揉了揉鼻子，對男生冷哼了一聲，「懶得和一根竹竿計較。」

    高個子男生：「……」

    說完，黛絲娜轉身要走，澤維在她身後說了聲站住。

    黛絲娜站定，背對著他說：「還有事嗎，一天能救兩個落水女生的人民英雄，阿爾卑斯老師？」

    澤維：「……」

    澤維深吸了一口氣，「過來，集合。」

    黛絲娜：「我要上廁所。」

    澤維語氣不由分說道：「集合完再去，我親自送你去。」

    黛絲娜：「……」

    這就大可不必了吧，她上個廁所而已，為什麼一個兩個都想過來圍觀。

    況且她也不是真的肚子疼。

    正這樣想著，她的手腕忽然被人一扯，然後整個人都被帶了過去。

    「慢點慢點……」黛絲娜被澤維扯著走。

    走了兩步，澤維停下，朝謝利看去，示意他懷裡黛絲娜丟的小挎包。

    謝利眨眨眼，這才反應過來把挎包遞給黛絲娜，

    黛絲娜還沒來得及伸手，澤維先一把奪過。

    澤維問謝利：「要我也拖著你走麼？」

    謝利：「……我這就歸隊，老師。」

    這場全體集合至此終於完成。

    人群中央，澤維救回的落水女生身上幹了一些，但她的一條腿似乎受了傷，被同學架著站在一旁，整個人仍是顯得十分狼狽。

    澤維：「說說這件事情的經過。」

    女生朝澤維慢吞吞地點點頭，然後伸出手握拳，做出一個類似加油打氣的手勢。

    正當黛絲娜疑惑她這是給誰加油時，女生低著頭，眼睛盯著鞋尖，小聲地開始了敘述。

    「那個，這件事，要從我看到一隻飛貂開始說起……」

    黛絲娜：「……」

    敢情這是在給自己打氣呢？

    加油，水小葵，你可以的？

    女生的聲音也慢吞吞的：「然後，那個，我就追到一個池塘邊，那隻飛貂就嗖~的一下飛過了池塘，然後我就想追它，然後……」

    黛絲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耐著性子聽到最後的。

    她全程眉頭緊皺，大腦自動過濾掉幾十個「然後」「那個」等廢詞，發現其實女生的經歷用一句話就能概述。

    那就是這女生為了追飛貂掉進了池塘，池塘只有她的腰那麼深，她掉下去把腳給崴了，於是只能在裡面泡到澤維去救援為止。

    因為沒有溺水，所以黛絲娜想像中的甜心老師牌人工呼吸，女生自然是沒有得到。

    至於為什麼來的時候奄奄一息，多半是因為被冷水泡了太久，再加上到了點沒吃飯餓的。

    整件事情十分合理。

    唯一令黛絲娜感到困惑的是：這個小葵是怎麼考上聖塔學院的？

    看她這個聰明樣，怎麼活到這麼大的都是未解之謎。

    澤維問學生們：「她說的話你們都聽懂了嗎？」

    前排的學生們還能勉強點頭，說大概聽懂了，中排以後的學生面面相覷，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深深的無語。

    這太為難人了，老師。

    他們沒學過蚊子語。

    澤維用簡潔的語句，把女生的話重新敘述了一遍，這下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同時又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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