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頁

    「嬤嬤！」周年年大聲喊道，那個渾身是傷披頭散髮的人，不是周嬤嬤還能是誰？

    在周年年的記憶里，周嬤嬤雖然是奴婢身份，但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形象，更是從小就教導原身，想要在主子身邊伺候，就一定得乾乾淨淨的，你人不乾淨，主子怎麼會放心你伺候呢？

    可以說，不管是原身還是周年年本人，都從未見過周嬤嬤如此狼狽的一面。

    更別說，她身上那些傷。

    「姜鈺，你混蛋！」周年年咬牙切齒。

    終究是她太天真了，以為姜鈺愛她，多少會顧及她的感受，不會傷害她在意的人。卻沒想到，他比她預計得還要無情。

    姜鈺沒有否認，輕啟薄唇，「打。」

    那邊的侍衛立刻拿起了棍子，朝著夏亦津打了下去。

    姜鈺扣著周年年的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似乎在等她做出選擇。

    「姜鈺，我求你了……」周年年甚至給他跪下。

    可回應她的卻是從馬車上甩下來的兩具屍體。

    秋水，冬雪。

    周年年張開嘴，似哭似笑地看著眼前這荒唐的一幕。

    她的左右，是她朋友的屍體。

    她最好的朋友與最親的人，一個正在受著棍棒，一個受傷不知輕重。

    而她的面前，這個世界的男主，她的攻略對象，用偏執與瘋狂愛他的男人，在等著她做出可笑的選擇。

    狗屁選擇！

    這一刻，周年年徹底清醒了，姜鈺根本就不會讓她選擇，他壓根就不會放過夏亦津和周嬤嬤。

    他要讓她，變成和他一樣的孤家寡人。

    「系統，我再和你確認一遍，只要姜鈺當上皇帝，只要進度條達到100%，我的任務就算完成，對吧？」

    「是的。」

    好。

    周年年站起了身，任由眼淚滑落。

    她用盡全身最大的力氣，掰開了姜鈺的手。

    然後奪過了的將士手中的刀，刺向了夏亦津。

    「呲。」夏亦津衣袍斷落。

    他吃力地抬頭看她。

    夏亦津渾身浴血，可仍然那般月朗風清。

    只是一個對視，他就明白了周年年要做什麼，「年年……不必如此……」他說過，他們是朋友，朋友有難，自該相幫，相幫的後果，他也承受得起。

    周年年卻聲音冷漠，「夏太醫，從前你糾纏於我，但我從始至終都不喜歡你。希望你能明白，當初拜託你教我識藥，今日救你一命，也算你我兩清，從此，再無瓜葛。」

    她丟了劍，回身握住姜鈺的手，「他此前糾纏於我，我也曾不堪受擾，只是礙於他教導過我一陣子，不好嚴辭拒絕。如今有你在，我也好與他說清楚。姜鈺，怎麼說他也是婉妃娘娘的侄兒，就留他一命，如何？」

    提及婉妃娘娘，姜鈺面有觸動。

    「你不是想，讓我從此，心裡只有一個人，再也不離開你嗎？我答應你。」

    姜鈺握緊了她，「真的？」周年年從未回應過愛他這件事。

    「但我有三個條件。」周年年抱著他。在他的耳邊輕聲道：「第一，送我阿嬤出宮，若非她養我長大，我也遇不上你，就把她送回她的家鄉養老吧，以免我日後惦記。」

    「可以。」姜鈺答應得很快。

    「第二。」周年年看向林淼淼，「我要她死。」若非林淼淼，一切怎麼會發展至今。

    姜鈺有些猶豫。林淼淼對他還有用。

    「我知道，你還要用她。可是，她當初，對我下個「一夜香」，要將我送到皇上床上，若非……」她話音未落，姜鈺的□□已經刺向了林淼淼的喉嚨。

    「姜鈺你……」林淼淼甚至來不及解釋，就趕緊到了一道殘影對著自己而來，隨後的便是刺骨的疼痛。

    她不可置信地望著姜鈺。

    為什麼？明明她還有價值，明明她還能為他所用？他怎麼可以因為周年年一句話就殺她？

    林淼淼捂著脖子倒在地上，極致的痛苦令她嘶吼，血液從她的脖子噴涌而出。

    周年年走到她的身邊，蹲了下來。

    「周……年年……」林淼淼瞪大眼睛，口齒不清。

    「林淼淼，若是上天還保佑你，等你回歸靈魂之處，請一定要記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如若不能，等你地獄深處，自會有千萬冤魂，等著你。」周年年低聲道。

    「你……你……」林淼淼恍然看著她，周年年也是穿越而來！地獄，這是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

    她想抓住周年年的手，卻抓了個空，徒勞地看著周年年站起身，離她越拉越遠。

    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離開林淼淼身邊時，周年年聽到了一生微弱地呼喊。

    「年年……」她知道，那是周嬤嬤在喚她。

    咽下內心的酸楚，她毫不猶豫地越過了周嬤嬤，投入了姜鈺的懷抱。

    「第三個條件是什麼？」姜鈺問她，只需要實現她的最後一個條件，她就將永遠屬於他了。

    周年年看著他，笑得一雙小鹿眼睛都眯了起來，嘴角的梨渦也若隱若現。

    「你我已經成親，我便是你的妻子了，對不對。」

    「自然，你永遠是我的妻子。」他聲音堅定。

    「好啊。」周年年靠在姜鈺的懷裡，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眼中只剩下冷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