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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1:23:26 作者: 君約
他回過來:能想像。
西澄表達自己的體會: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麼非要讓我帶這件衣服了。
說的是臨走那天,她收東西,他態度強硬地塞進來一件新買的防寒服, 撐滿行李箱。
梁聿之正在上海參加年終的業內峰會, 休息的間隙有些疲倦, 拿了杯咖啡,一邊喝, 一邊問她:你穿上了?
小鹿跳了一下, 兩個字:當然!
鮮活的感嘆號。
他稍稍停頓,回覆:我看看?
西澄請同事幫忙拍了一張。
沒等一會, 梁聿之看到了照片,她穿著那身純白的防寒服, 戴著毛茸茸的帽子,站在冰雪天地里, 鼻頭紅紅。
西澄問他:像不像熊?
他笑出一聲, 回她:是可愛的熊。
西澄和同事走去吃東西, 等位時, 她出去買糖葫蘆, 看到這條,邊走邊發了語音過去:「梁聿之你有沒有想我?」
收到回覆:你覺得呢?
矜持的反問。
相比從前, 他已經坦誠太多, 但個性里的某些特點畢竟持久,徹底改頭換面也不可能。
他們已經日漸習慣對方的表達和回應方式, 西澄自覺將他的話翻譯為:對, 我很想你。
她問會開得怎麼樣, 梁聿之直接打了電話來。西澄在街邊一邊慢慢踱步, 一邊聊了一會,後來問他,你去看阿婆怎麼不說。
「你昨晚不是忙麼?」
「我早上才聽周姨提到。」
他嗯了聲,停頓一下,說:「你外婆好像已經知道了。」
「你是說我們的事?」
「嗯。」
西澄一點不意外。
「她之前就猜到了,是不是對你問長問短,挑你毛病了吧?有沒有被嚇到?」
他輕笑,「我在你心裡有這麼脆弱?」
「我怕你沒碰過這種狀況,所以到底怎麼樣?」
「沒那麼嚴重,只是多聊了幾句,還要留我吃飯的。」
西澄聽出他語氣里似有一點愉悅,放心了,「好吧,那我不說了,我還在室外,這裡真的好冷。」
換了以前,梁聿之大抵要說「活該,誰讓你去的」,他會認為既然都決定去讀書為什麼還不快點離職,多干幾個月有多大意義?你們思格缺了你運轉不了?
但現在這些話都沒說,只問她什麼時候回。
西澄說還沒定。
他還想問能不能稍微早點,這句最終咽了回去。
傍晚會議結束,梁聿之本想去爺爺那裡,轉瞬又作罷,恰巧在車上接到方重遠的電話,索性轉道過去赴約。在方重遠的家裡,還有另外幾個朋友,他們這撥人自打讀完書就回來窩在上海,三不五時地聚一趟,只單單梁聿之一個人在北京,一年趕不上兩回。
座上有人嘲笑他麻將技藝都生疏了,又問他北京有什麼好,多少年了還不回來。
梁聿之還沒答,方重遠搶過話頭促狹道:「北京有什麼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家的心頭好。」
這話一起,立時都是瞭然的笑。
爾後現場一位已婚的感慨還是單身自由,找喜歡的姑娘,愛怎麼玩怎麼玩,這婚一結,多少有點綁住了,玩得過了家裡就要鬧起來,也是頭疼。便有人接話:「我看聿之也自由不了多久了,聽說程家那大小姐你母親很滿意是不是?都傳到我這兒了。」
方重遠看了梁聿之一眼,見他面色微沉,便插了一嘴將這話題揭了過去。
等到場子散了,其他人都離開,方重遠才問出口:「程家那位,你怎麼個考慮?」人他是認識的,方重遠記得小名好像是叫喬喬,早些年某個婚宴場上,他還見過一回,長得倒是明媚大方。
卻聽梁聿之聲音淡淡:「沒考慮過。」
方重遠疑惑,「你這也還沒到三十,怎麼你爸媽就突然這麼急了?」
「還能為什麼,」梁聿之神情有一絲厭煩,「不過就是爺爺要定遺囑了,他們想要多一份籌碼罷了。」
這麼一說,方重遠自然懂,這般操作再平常不過,也無可厚非,別說結婚了,最好是能即刻生個幾胎出來,其中的利益可不是一分兩分的差別。
方重遠熟知梁聿之的個性,想他配合怕是不容易,便問:「家裡那邊,你拗得過?尤其是姜伯母。」
「她還能綁著我不成?」梁聿之語氣平直,「我會讓她斷了這份心思。」
見他不容商榷的態度,方重遠唇角微勾,「說起來,那程斯喬其實還不錯,你媽的眼光多高你也知道,真不要見了再定?」
梁聿之瞥他一眼。
方重遠笑出一聲,「行了,知道你眼裡只有你的唐小姐。」
這事,方重遠最初從陸銘那裡聽到,他當時就驚訝了好一會,他以為時過境遷,誰知道峰迴路轉,這人兜了一圈,居然還兜回去了,也是稀奇。
從方重遠家離開,回去的路上,梁聿之看了微信,他母親姜以慧發的幾條消息已經擱置一天,沒有多想,他給了回復。
隔天是會期的最後一天,剩上午的一場演講和交流。
十一點半結束,梁聿之收到西澄的消息,問他在哪裡。他覺得莫名,回覆:剛出會場。
準備去取車,她又回過來:你走哪個口?
心頭急跳了一下,梁聿之撥電話過去:「你在哪?」
西澄說:「C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