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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4 15:28:30 作者: 東沉
但話已脫口,眾目睽睽之下,陸景澤緊皺著眉,只是在心裡暗罵是諶鹿激怒了他,才會導致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了這樣缺乏教養的話。
但下一瞬,閃著銀光的刀叉以極快的速度在空中划過,隨後伴隨著一聲悶響,插入在陸景澤面前的餐桌上。
尖銳的叉柄划過皮肉發出難言的聲響,伴隨著一陣濃郁的血腥味道。
陸景澤驚懼的睜大雙眸,內心的震驚和恐懼已經讓他忘記了發出痛呼,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諶鹿竟然敢直接對他動手!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就連剛剛還作壁上觀的陸庭都沉了臉色。
陸景澤疼的整張臉扭曲,眼睛裡流露出的驚恐,幾乎是溢於言表。
陰鬱的雙眸中充滿了戾氣,諶鹿淡定的站起身,她把自己跟前僅留的餐刀隨意的擺放在桌面上,漠然道,「下次再讓我聽到,扔出去的就不會僅僅是一把叉子了。」
說著,她不顧幾人震驚的目光,轉身就往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
看了眼已經被反應過來的陸禮她們圍起來處理傷口的陸景澤,陸庭沉著臉,厲聲對著諶鹿喝道。
」怎麼?您要管教我嗎?」
諶鹿的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開口問道。
陸庭的臉色鐵青,他盯著諶鹿的後背,一字一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景澤是你哥哥,是你的親人!」
」我不在乎。」
諶鹿轉過身,看向臉色鐵青的陸庭,眼中一片冰冷。
」如果有人在您的面前說類似的話侮辱我媽媽,您會怎麼做呢?」
諶鹿的語調平靜,但話里蘊含的寒涼,卻讓陸庭的臉色變得越加難看。
他沒有意識到諶鹿在拿沈岑願和自己的妻子比對,他只是看出了在諶鹿的心裡,他們所有人都不會比那個沈岑願在她心裡的份量重。
眸光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陸庭緩步走到她的跟前,語調低沉而嚴肅,」那在你心裡,我們陸家才是外人,是嗎?」
諶鹿微微垂首,遮住眼中的鋒芒,她語調平淡的開口,」在我心裡,您和媽媽都是我失而復得的親人,可陸景澤,我很討厭他,非常討厭。」
看著她帶著一絲倔強的面容,陸庭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他轉頭看了眼已經沒有一點形象可言,面容扭曲怨恨的瞪著諶鹿的陸景澤。
緩緩收回視線,陸庭低聲開口道,「剛才你問我,如果有人當著我的面不尊重你的母親,我會怎麼做。」
迎著諶鹿的視線,陸庭無聲的笑了笑,他的聲音低緩飄渺,目光卻閃過一絲陰冷,「我不會自己動手,擁有的財富和權利,讓我能夠輕而易舉的毀了他。」
對上他的視線,諶鹿沒有回應,在這一刻,她忽然有些想笑,或許她和陸庭唯一的相同點,就是如此了。
「你走吧,今晚的事情就當作沒發生,爸爸也不會怪你。」
半晌,陸庭轉動著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淡聲開口道。
諶鹿順著看了眼他手上的戒指,是枚很低調的鉑金戒指,看得出來,年代久遠。
無聲的點了下頭,隨後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
「明天晚上,依然帶那個小姑娘過來,別忘記了。」
最後對著諶鹿的背影補充了一句,陸庭意味不明的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在心間遺憾的搖了搖頭。
如果當年諶鹿沒有走失,或許以後的陸氏自己真的會交到她的手裡。
性情沉穩冷靜,做事狠絕果斷,和自己從小培養的陸景澤相比,這個孩子才更像年輕時自己的做事風格。
……
慢悠悠的行走在夜間的馬路上,不時飄落的雪花很快把她的長髮和衣服打濕,但諶鹿並沒有覺得冷。
她沒有叫司機,也沒有打網約車,只是沿著馬路邊沿漫無目的的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她停下了腳步,看著周圍的環境,不由的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這裡是一條老街,街道上的建築都已經斑駁破舊,偶爾還能看到車輛從馬路的另一邊疾馳而過,帶起一陣水漬和雪花。
街對面,是沈岑願曾經的高中學校,無數個傍晚,她都站在這裡等待著沈岑願放學。
眼眶忽然變得酸澀濕潤,街角的路燈昏黃,照耀著諶鹿有些蒼白的臉,將她纖瘦的身軀拉的很長。
身上襲來的無力感迫使她緩緩的蹲下身,諶鹿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了她熟記的號碼。
「姐姐,來接我好嗎……」
她的聲音很低很低,伴隨著冬季的呼嘯寒風,幾乎要把她的聲音掩埋。
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打濕了諶鹿臉龐的雪花。
「我好害怕……姐姐……」
第65章
陸景澤的手傷得並不重, 那道叉子只是在他的食指一側留下了一處擦傷,幫他處理傷口的時候, 陸禮鬆了口氣。
幾乎是在陸景澤說完那句不尊重沈岑願的話時,陸禮就察覺到了不妙,下意識的,她的目光在那一刻就移向了坐在她身旁的諶鹿。
不知為何,在看到諶鹿動手時,陸禮竟然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她甚至有些慶幸諶鹿把自己內心積攢了許久的怨氣和怒氣發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