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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4 15:28:30 作者: 東沉
陸景澤便沒有勉強她,自己出門赴約,因為擔心陸景湉的身體,他早早地就退了場,可誰知在回家的路上卻遇到了陸景湉。
她和尚澤沫在路邊的一家餐廳里見面,看起來有說有笑的,他心裡不滿陸景湉竟然因為尚澤沫的原因而向他說謊,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陸景湉對他說了假話。
那天的陸景澤情緒很激動,他徑直衝進了餐廳,但還是顧忌著臉面,只是低聲質問著陸景湉。
其實只要陸景湉向他撒嬌道歉,他就不會再放在心上。
可那天陸景湉對他的態度太過冷淡,而站在她身後的尚澤沫也在一邊拱火,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跳樑小丑。
那樣的眼神讓陸景澤很是惱怒,他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對待過,氣急之下,他便有些失去了理智。
他原本是想打尚澤沫的,可不知為何,那一扇耳光卻重重的落在了陸景湉的臉上。
陸景湉捂著臉哭著跑出去的時候,他的眼前只剩下尚澤沫看向他時那嘲諷不屑的目光。
這幾天陸景湉對他都不冷不淡的,陸景澤討厭極了這種感覺,從小到大,陸景湉都對他百依百順,從來沒有對他生過氣。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之間居然會因為一個外人而吵架,甚至是動手。
兩人之間的關係變成這樣,他心裡很不舒服,所以即使心底再怎麼不悅,他還是決定主動認錯。
陸景湉看著他面上帶著小心翼翼討好的笑容,心底竟然奇異般的只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暢快感。
自從她偶然知道了自己是領養來的之後,她就一直在偽裝,不斷的討好著陸家的每一個人,她害怕被拋棄,害怕被剝離出這優渥奢侈的生活。
所以她格外的注意與陸景澤的相處,她知道,陸景澤會是陸家的下一個繼承人,不管真正的陸景湉會不會回來,只要陸景澤足夠喜歡她,她就可以永遠的留在陸家。
不管以什麼身份。
可是現在,尚澤沫居然輕易地道破的她心底的秘密,甚至不知輕重的告訴她,除了陸家,她還有另一條出路。
不依靠陸家,不依靠陸景澤,只憑藉著她自己。
陸景湉有些恍然的看著面前的陸景澤,心底卻因為尚澤沫的話而開始動搖。
沈岑願的眼睛修復手術定在了三個月之後,醫生說這段時間她可以回家修養。
為了更好的照顧沈岑願,劉瑄早就請了人把家裡的各處桌椅牆角都增添了防護角,沈岑願臥室里的洗手間也都做好了改造,聽到醫生的話後,便與沈岑願商議好了明天上午出院回家。
自從回到雲市後,這兩天就一直住在醫院還沒回過家的諶鹿還是放心不下,非要回家再檢查一遍,沈岑願和劉瑄都拿她沒辦法,便讓她自己先回了家。
上上下下把家裡的三層樓都檢查了一遍,確認家裡每一個尖銳的邊角都被包裹好,諶鹿才堪堪放下心。
等她回過神來,已經是深夜。
回臥室簡單洗過澡之後,諶鹿推開了書房的門,視線先是在那一排排的相框上停留了片刻,隨後才緩緩的蹲下身,取出了書架最底層的一個盒子。
第20章
纖細的指尖輕挑著紅繩,繩結下相連的鹿角形狀的白玉墜在空中微微搖晃。
諶鹿看著這條自己從福利院出來後就從未戴過的玉墜,眸光淡漠。
自她有記憶起,這條玉墜就一直掛在她的脖子上。
幼時,她經常會做一些不著邊際的夢,夢想著或許有一天她真正的家人會找到她,從福利院把她接走。
可那麼多年過去了,夢始終是夢,她不再盼望有家人,也沒有再做那樣可笑的夢。
書房的窗半開著,晚間清涼的風吹進,帶動了掛在窗角的風鈴。
下墜的細薄木牌也隨風搖曳,上面嫩黃色的筆跡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也依舊銘深。
諶鹿望著上面幼稚的簡筆畫,眼前仿若又看到了多年前相依偎在一起的沈岑願和她拿著顏料在上面塗畫的場景。
那麼久了,木牌上的兩朵向日葵依舊開的絢爛。
在書房一直坐到了深夜,諶鹿起身合上窗,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的指尖在那串風鈴上悠然的撥弄。
風鈴緩緩歸於寂靜,和這無人的書房漸相融合。
滿室的沉寂,只留下了書桌上空蕩的木盒。
劉瑄已經把車子停到跟前,諶鹿將輪椅小心停好,繞到沈岑願的身前,蹲下身細緻的整理著蓋在她雙腿上的薄毯。
「姐姐,我抱你上車吧。」
動作自然的伸手將沈岑願額前被風吹的散亂的碎發捋到耳後,諶鹿抬頭看向她輕聲道。
沈岑願握住了她落在自己耳畔的溫暖掌心,輕笑著揉了揉諶鹿纖細的指節,「你可以抱動姐姐嗎?」
諶鹿臉上和煦的笑容更燦,她哼笑了一聲,邊小心翼翼的從輪椅上抱起沈岑願,邊有些清軟的在她耳邊道,「姐姐不要小瞧我。」
沈岑願下意識的環著她的脖頸,被抱在懷裡的安心觸感讓她情不自禁的紅了耳廓。
落在諶鹿肩頭的手指無意間觸碰到了些軟嫩,意識到那是諶鹿的耳朵後,沈岑願輕咬著唇柔柔的捏了下指腹下的那團軟肉。
耳垂上傳來的癢意讓諶鹿臉上的笑愈加明媚,她眉眼彎彎的在沈岑願的指尖輕蹭,手下抱著她的動作卻依舊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