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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4 15:24:21 作者: 那隻楊
她將人往上摟些,手劈一段白楊樹枝,將多餘的枝葉和樹皮剝掉,用做拐杖使用。
再往前走了知道多久,天色遲暮,灌木叢外,她依稀看見一處暗暗的木屋,她頓時瞳孔發亮,再次眨了眨眼,確定那就是一處小木屋。
木屋在灌木叢對面,要想過去,需要經過滿是荊棘的叢林。
鄧離大口呼吸著,轉頭聳了聳身上的小人:「我們有救了。」
宋遲穗並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輕哼一聲。
此時猶如望梅止渴,鄧離一下燃起希望,她揮動著手裡棍子,一邊走,一邊砍掉面前的灌木叢,速度快些,總有些尖葉劃破臉頰,引起一陣刺痛,雪白的皮膚上劃出一條紅痕,滴落幾滴鮮血,她沒空計較這些,腦海里只有一個信念,往前走,往前走。
夏天的夜晚,周遭都是鳥蛙蟲鳴的聲音,顯得更加寂靜。
好不容易到了門口,鄧離輕輕敲著木門,卻驚訝發現裡面沒有人。
此處能蓋小木屋,說明是有村民經過的。
推開木屋,門閥咯吱一聲,裡面黑壓壓一片:「有人嗎?」
她的聲音迴蕩著,沒有人回應。
建在這裡的木屋,一般都是村民用來遊玩打獵的,打一些野雞野兔之類的房子,這個季節沒人,還未到秋獵的時候。
鄧離從兜里掏出打火機,大拇指滑動著火石輪,擦地一聲,像是在指尖燃起火苗,燈火葳蕤。
她打量了一圈,木屋裡有一個木床,兩個小板凳,還有一口三角底的吊鐵鍋,些許是有些時日沒住人了,裡面灰塵氣息重,但好在什麼都有。
她鬆口氣,轉身將木門關上,用小木樁反鎖好門。
這樣一來,她和宋遲穗就有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了。
她拂開木床上的灰塵,將宋遲穗放上去,讓她平躺著。
燈火葳蕤下,宋遲穗的臉越發紅潤,整個人的表情也擰在一起,嘴唇不住發抖:「冷。」
鄧離掌心覆在她額上,縱然是隔著劉海,也感覺到劇烈的滾燙,她發燒了!
又順著她的臉頰貼了貼她的頸脖,握著她的手,卻感覺比冰雪還有冰。
這就是外寒內冷,需要驅寒。
眼下這屋子裡就一口鍋,連水都不曾有......。
既然有鍋,那就一定有水。
鄧離轉身,將吊鍋從屋頂鬆開,鬆開那一圈圈繩索,提著鍋就往外走。
出門時,她又將門反覆鎖好再走。
此時月亮已經升起了,唯一讓人欣慰的是,山里沒有下雨,風也不算大,她提著小鐵鍋穿越灌叢,在黑夜裡前行,像一隱忍的戰士。
走了大概半里路,便聽見前邊水聲湍湍,放眼望去,是溪水像一條蜿蜒白蛇,從上而下,響聲泠然。
鄧離忙快步跑上前,雙手捧著水連連喝了三口,山泉甘冽,是玉昆雪山雪水融化而順下來的,乾淨,解渴。
喝了幾口,她將鐵鍋放在流水處,慢慢接了一大鍋,再馬不停蹄往回趕。
不知道怎麼的,有了這鍋水,她的腳步更加輕快了。
小屋自有柴火,多的是老掉的竹林剩下的乾柴,她撿了幾片毛竹葉,用做引子,坐在泥土灶面前,滑燃火機,火一下點燃竹葉,發出噼啪火聲。
鄧離引燃竹節後,徹底離開了灶邊。
房間一下亮起來,溫度也越來越高,照的整個房屋通明。
看得清楚,遠看這是一處木屋,實則是竹子編制的小屋,牆外粉刷了一層泥土,可以擋風擋雨。
她坐上床,伸手摸著宋遲穗腦袋,頭越來越熱,嘴裡喃喃著什麼。
鄧離心焦急萬分,把頭埋下去,長發順落在她臉頰,她聽見對方說:「心裡難受。」
「哪裡難受?」
鄧離撫摸著她的手,把它捧在手裡呼熱氣:「哪裡難受?」
宋遲穗只感覺渾身發涼,胸口被什麼東西緊著一般,喘不過來氣,她感受到指尖傳來熱意,便輕輕牽著另一個手,把她往心口引,輕巧落在心臟處。
她按著羽絨服下的心臟,感受到微微的震顫,她輕輕撫平著:「沒事,馬上就能喝到熱水了。」
看火不大,鄧離又折回去填了幾節竹子,用武火使勁燒。
水燒到熱了,她邊用旁的竹節捅舀起來一些,伸手撫摸著上身,翻開羽絨服裡面的毛衣,毛衣裡面的t恤,再從t恤撕出一塊布,布料質量太好,她便咬上一角,一手扯著衣擺,刷拉一下,撕出一塊毛巾大小的白布。
手忙腳亂間,將熱水倒在白布上,水撒了一手,燙得她發抖,她甩了甩手,一邊說正好正好,熱得正好。
就著毛巾疊了個長方形條塊輕輕擦拭宋遲穗的臉頰。
迷迷糊糊間,宋遲穗感覺臉上有熱毛巾擦拭,很舒服,她緩緩睜開眼,見面前是一片橙色光影,身旁坐個人,她背著火光,看不清她的臉,但能看見她身上那一圈光,那圈光照亮她的髮絲,照亮她的衣服,照亮她挺翹的鼻尖,把她照的柔柔的。
溫熱的毛巾最終落在額頭上,她聽見對方溫柔的聲音:「舒服些了嗎?」
她睫毛顫動著,腦子燒的慌,只輕輕嗯了一聲。
那聲音像是蟬翼抖動,虛得可憐。
鄧離嘆口氣,方巧鐵鍋的水開了,發出咕嚕咕嚕聲。
她用綠色的竹筒打起水,來來回回吹著,直到她晾涼,鄧離嘗了一口,感覺到水溫合適,便坐在床頭,將宋遲穗抱起來坐著,讓她枕靠在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