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頁

2023-10-04 15:24:21 作者: 那隻楊
    她腮邊的皮膚嫩嫩滑滑,近距離能看到臉上的白絨毛,百里透著紅,像一顆軟桃子,很想讓人咬上一口。

    鄧離屏了一會兒呼吸,將手心放在她臉上取暖。

    「這裡就暖暖的。」

    嘻嘻。

    宋遲穗被冰了一下,她猛側過頭,那隻手卻順著她的頸窩往下滑,落在她鎖骨上,冰涼、刺骨的寒意襲來,她激動地小奶音都冒出來了:「哎!呀!」,「鄧、離。」

    這是宋遲穗罕見地同她置氣,從前,她只需要一個冰冷的眼神凝視她:「你想死嗎?」

    她便會乖乖鬆手了。

    這次,宋遲穗求饒:「你快鬆開手。」

    她握著她的手腕,用力捶打後,使勁往外拽。

    鄧離指尖麻木,卻在短暫的肌膚觸碰過程中,感受到她的溫熱,暖暖的,滑滑的。

    蹭夠之後,她才鬆開手,笑著看她。

    宋遲穗彎下腰,雙手捧起地上的雪,狠狠揉了一個糰子,朝她臉上砸去。

    嘭一聲,砸中鄧離臉上,雪攤開在她臉上,像碎落的部分像鹽落下。

    她閉上眼噗嗤一笑,舌尖舔了舔唇邊的雪,眼睛悠悠睜開,纖長的睫毛上掛了幾粒雪花,很快融化成水珠,像黑線上串起的水晶。

    宋遲穗的心篤篤跳動,她連忙調動輪椅,開始逃跑。

    輪椅枝丫從鄧離身旁滑過,在雪上壓過兩條痕跡。

    跑了十米遠,鄧離轉頭看她,順勢在地上捏了一個小雪球,瞄著宋遲穗頭頂。

    宋遲穗鬆口氣,以為自己沒事了,她停下來,轉頭看過去。

    一道白色拋物線正巧朝她飛來,輕巧落在她劉海上,嚓地一聲,雪球炸開,噼啪的融化聲音在耳邊響起。

    宋遲穗擦了擦劉海,緊咬著後槽牙,你給我等著,她心想,轉頭過去,佯裝哎喲連天。

    她轉過身,彎腰在地上捏起兩個拳頭大的球。

    「小穗,別生氣啊,這種事情都是你來我往的。」

    身後的人恬不知恥,正踩著雪花步步逼近。

    她將雪球壓得死死的,等待著鄧離靠近。

    「阿離姐,你弄到我眼睛了!」

    「嗚嗚嗚。」

    鄧離不禁擔憂,連忙三步往上跑:「怎麼了。」

    她剛走近,宋遲穗忽然一個轉生,雙手捧起一個比她臉還大的雪球,狠狠朝她砸了過來。

    白雪嘭一聲砸在她臉上,那一刻她忽然感覺頭暈目眩,耳朵發聾。

    當她再睜開眼時,臉上的雪已經掉了一大半,整個臉像是被覆了一層雪白生日蛋糕,就剩下兩顆黑招子,一對鼻孔,一張紅潤的嘴唇。

    這個宋遲穗,她就知道是狼來了,不應該信她。

    宋遲穗已經繞到車旁,她優雅地拍了拍手上雪花,沖她哼笑一聲。

    *

    葬禮上,前來弔唁的親朋友好友差不多已經到齊。

    眾人圍在一起,開始談論起事情的發展與結果。

    「聽說了嗎,是夏明義害死的。」

    「兩個人為了爭奪撫養權呢。」

    「不對啊,撫養權一開始不就是給夏名義的嗎?」

    「是啊,宋家人服氣嗎?那麼大塊肥肉呢,他甘心送出去,估計是爭執過程中,發生了誤殺。」

    「那新聞都報導了。」

    宋家的事情對於旁的人來說,就是一件八卦。

    他們講述著,仿若知道那天發生的爭執,個個時候諸葛亮:「我就知道,早晚有這麼一天,你看她兩姐妹。」

    有人磕著瓜子:「這人啊,錢不能太多,一多就找人嫉妒,兩姐妹本好好的,都長得漂漂亮亮的,現在,哎,人啊,承受不住那麼大的財運,註定要倒大霉!」

    不管葬禮上,還是婚禮上,大多數請來的親戚,主要為兩個事,一個八卦,二個吃飯。

    並沒有人真正在意出事的當事人。

    刀不砍在自己身上,往往是不知道疼的。

    那邊李凌捶胸頓足,眼睛已哭成桃子,這邊還在議論:「哎,怎麼不見宋家兩位小姐。」

    剛說曹操,曹操就到。

    門外,宋二小姐一對和宋遲秋,身邊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女人,一起走了進來。

    進來時,屋內都安安靜靜的,宋遲穗和宋遲秋兩人上前送花行李。

    宋天復轉過身來迎接:「大姐姐,二姐姐,你們來了。」

    幾人相互寒暄兩句,就開始在一旁撕紙錢。

    旁人磕著瓜子嘖嘖:「這兩位小姐,和那個宋天復心態倒是挺好,雖傷心,卻半天不流露出來,是幹大事的人。」

    另一個人湊到她耳邊:「你不知道吧,這宋遲穗父母出事的時候,宋順君一家都沒來呢,宋氏二小姐能來,已經算給了面子了。」

    兩人嘰嘰歪歪,從天南說到海北。

    鄧離天生聽力好,且能隔絕她不想聽到的雜音,正好她聽見了那兩人的八卦。

    「還聽說啊,宋二小姐父母是那誰,宋順君乾的呢。」

    空穴無風,鄧離心沉一口氣,轉頭看向堂前的人。

    若真是宋順君,那麼這件事就算畫了一句號。

    只是那個駝峰鼻男人還未出現過,莫不是逃命去了。

    也對,主人一走,底下的軍心就死了,走的走,散的散。

    鄧離仰頭嘆氣,那些臭魚爛蝦出去,也不知道還要做多少禍害事。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