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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4 15:24:21 作者: 那隻楊
    「若是再有什麼毛病,你就渴死吧。」

    小小年紀,嘴巴狠毒。

    偏偏是那麼柔軟的紅唇說出來的。

    她端正直,把乖巧兩個字寫在臉上,眼睛眨了眨,虛弱地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她又咳了咳:「要是......要是沒受傷,我也不會麻煩你的。」

    此時,一勺蜂蜜水已經到了她唇邊,溫溫的,甜甜的。

    她抬頭,見宋遲穗居高臨下的眼神如舊,仿若在說,趕緊喝,別嘰嘰歪歪。

    她不再說話,小口小口喝著。

    宋遲穗一勺一勺餵她,看她偶爾嘟唇,吹涼勺內的水,水珠濺起,落在她手指上。近距離看,鄧離鳳眸狹長、鼻樑猶如平地起,高高聳立,是完美的直鼻。嘴唇豐盈,沒有一絲唇紋,蜂蜜水顯得它更加瑩潤。

    腦海不禁閃過湖中的記憶,那天她親過去的時候,沒什麼感覺,這會兒忽然想起,不是沒有感覺,是有感覺的,是滾燙的,好似甜棉花。

    鄧離喝水時,發出吸溜聲響,一直喝到底,她還意猶未盡。

    正面值分很高,如果可以,她可以喝成水桶。

    喝完,宋遲穗收拾好杯子,給她整理床鋪。

    素白的小手支在床沿上,青色血管明晰可見。

    她一向嬌弱無依,此刻卻要照顧她。

    鄧離:「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阿姨看著。」

    她還是心疼嬌寶寶,捨不得她也跟著遭罪。

    宋遲穗搖搖頭:「你以為,這次只是簡單的事故嗎?」

    她眉眼一滯,和宋遲穗對視上:「你是說?」

    對方沉口氣,稚嫩語氣說著成熟的話:「我雖已經安排了人暗中防守,但我也需在這守著,他們表面上衝著你,實際上還是衝著我來的。如果他們想,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鄧離抬眸:「你知道是誰害的你我?」

    宋遲穗搖頭;「不確信,但是,快了。」縱然他們不露面,她也要詐她們出來。

    鄧離也覺得宋遲穗說的對,若是她貿然留下宋一人,必定會引狼入室,罷了。

    她笑著看了看床:「這床挺大的,晚上你上來和我一起睡。」

    說完這句話她就後悔了,此時,宋遲穗看著她猶如死亡凝視。

    「你還想斷一條手嗎?」

    鄧離乾笑了一聲:「其實我一個人睡也挺好的。」

    就是不能抱抱增加正面值了。

    宋遲穗垂眸,像是在冥思什麼,半響,她抬起頭:「我已經讓醫院加床位了,你好好養傷,其餘的事,不用你操心。」

    *

    鄧離一受傷,就意味著宋遲穗沒有貼身的照看了,為今之計,她只能求助遠在北明山的宋遲秋。

    電話過去了才一個多小時,宋遲秋便到醫院了。

    黑車停在醫院門口,一雙白皙的及膝靴踩在水泥地板上。

    宋遲秋站起身,理了理身下的碎花短裙,攏了駝色風衣,將貝雷帽往下拉了拉,踩著高跟鞋往裡走,風風火火,揚起棕色的長捲髮。

    一路上,她表現得與常人沒兩樣,只是偶爾和別人對上視線,就傻傻地露出笑容。

    這個笑容很詭異,讓人一看就知道她有病,且不敢貿然搭理她。

    她身邊的管家晴也早已習慣了大小姐被眾人嫌棄的目光,她只輕輕拉著宋遲秋的手,和別人賠笑。

    三樓,病房門口。

    宋遲穗屏退了眾人,和宋遲秋移步到玻璃窗前,一面看向外面的雪花,一面聊著事情。

    宋遲秋面對窗外,歪身坐在沙發上,一條白皙手腕探出,輕撫著宋遲穗的臉頰:「所以我下山幫你,是最好的安排。」

    她的手白,偏粉,而宋遲穗的臉白,偏冷。

    這樣一看,她就像是觸摸到了博物館裡的高級白瓷,生怕一用力對方就碎了。只是這尊白瓷器尚且有些溫度,連臉頰也比前兩月飽滿瑩潤了許多。

    這個妹妹,她最心疼。

    「妹妹,你沒受什麼傷吧。」

    宋遲穗摸向宋遲秋的手,輕輕握著,牽著她的手到膝蓋上:「她其實,對我挺好的。」

    手指觸摸到高級的綢緞,宋遲秋打量她的穿著,見她已經不再穿從前的娃娃衫,而是質感的連衣裙,還有斗篷大衣。

    「你換風格了。」

    她看呆了,從前看妹妹,只覺得她是小女孩,現在看妹妹,覺得她又乖又誘。

    「挺好看。」

    綢緞貼身又修身,斗篷下她的腰肢猶如纖纖細柳。宋遲秋打量著,目光最後落下她臉上:「這身衣服,也是她給你選的?」

    宋遲穗愣怔了一下,會意過來「她」指的是誰,猜不透這個也字。

    她垂著眸:「那天和她看電影,順便逛街,選了很多套。」

    宋遲秋抿了會唇:「看電影,還逛街,你不是不喜歡看電影,也不喜歡逛街的嗎?」

    她湊近,看宋遲穗睫毛忽閃忽閃,鼻尖和臉都紅了一點,可愛得要命。

    「她對你這麼好,肯定是喜歡你,那你呢,你喜歡她嗎?」

    宋遲穗被說得面紅耳赤,在別人面前,她絕對不允許有人跟她開這樣的玩笑,可面前的人是親姐姐,說話有理有據,她心裡也沒防線,在她面前,就會露出自己是年下的一面。

    她總歸年齡小,被姐姐的血脈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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