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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4 13:48:12 作者: 莊生公子
這個背影化成灰她都認識!
李映柔遽然一驚,下意識的就要關門,誰知對方骨節分明的手擋住了門框,人迅疾閃進屋內。身形利索,儼然是有一身好功夫。
晏棠攬她入懷,捂住了她的嘴,「殿下別喊,要不然,臣就不客氣了。」
低沉的聲音充滿磁性,李映柔怔愣的看他低頭,隔著手背吻她一下,而他那雙幽深似潭的眼眸閃過一絲桀驁,毫不畏懼的盯著她。
這……
真不要臉!
第5章 、風波起
李映柔掙扎了幾下,奈何晏棠越箍越緊,最後只有老實下來,盈盈雙眸輕動,向他示意。
半晌後,晏棠鬆開了鉗制,暗繡雲紋的皂靴一旋,將屋門關緊。
密閉的空間忽然讓人壓抑,李映柔下意識的後退幾步,慍怒道:「晏大人,你怎麼在這裡?夜闖長公主府,誰給你的膽子!」
晏棠不言語,只用食指抵唇,做了個「噓」的意思,眉眼蘊著威脅之意。
李映柔頓時就被懾住,她知道這人兇狠,心比臉還冷。夜闖長公主寢殿,如此冒犯僭越的事他都敢做,想必是有備而來。
她現在還不想與之鬧僵,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音色壓低:「你不會是因為罰俸的事過來找我吧?這是陛下的旨意,你不要牽連與我。」
晏棠聞言,神色略微詫啞。
室內只點了一盞絹燈,昏暗的光影照在他身上,大紅曳撒浮光波動,清俊的面容一邊明一邊暗,透著些許詭異的美感。
少頃,他輕聲嘆氣,似乎有些悵然,「半年俸祿也不少,臣還指著它養家餬口,殿下說怎麼辦才好?」
堂堂錦衣衛同知,缺這半年俸祿,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恐怕街邊的三歲小兒都不會信。李映柔心裡暗忖,悻然道:「罰俸這事怪不得我,是陛下的主意。你如果一定要把這事算在我頭上,那也無妨,不知道晏大人月俸多少?」
「二十六石。」
「好說好說,明天我會將半年俸祿盡數送到你府上。」李映柔擠出笑意,「不對,是一年俸祿,多餘的算我賞給你了,這下可以了吧?此地不宜久留,晏大人還是快走吧。」
破財免災,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錢,誰知晏棠微勾唇角,清淺的笑容猶如溪流破冰,潺潺流淌進她心裡,讓她一霎恍了神。
「你……你笑什麼?」李映柔耳尖微紅,身穿的雪色中衣面料輕薄,裹著她婀娜的身材,秀髮如瀑垂在腰際,一邊攏在耳後。
標緻的美人在這迷濛夜色中免不得讓人想入非非,晏棠忽然念起她柔軟如酥的身軀,還有清淺勾人的低吟,一股火就從小腹竄起,迅疾蔓延。
他很想抱住她,好生疼愛她,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晏棠清清嗓子,按捺住不停叫囂的欲.望,「多謝殿下寬宥,月俸就算了,那點小錢臣看不到眼裡。臣只不過想念殿下而已,就過來看看你。」
「晏大人,咱們沒打過幾次照面好不好,何談想念?」李映柔氣極反笑:「深更半夜,你想來就來,當這裡是你家呢?你們錦衣衛那套抄家造孽的本事別放在我這,這裡是大魏長公主府。」她沉臉恐嚇:「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喊一聲的話,你就得下獄,陛下不會輕饒你的。」
晏棠深以為然道:「殿下說的有理,是臣冒犯了。那殿下喊人吧,臣束手就擒。」
李映柔:……
深更半夜,錦衣衛上官若是在長公主的寢房被抓,以她現在微乎其微的權勢來說,百害無一利,弄不好還得被套一個通姦的罪名。錦衣衛本就風評不好,朝臣們要是藉此機會大做文章,李韶也難以保全她,她就成了可憐的政治博弈犧牲品。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做,不能意氣用事。
晏棠見她踟躕不前,似笑非笑地問:「殿下不喊嗎?」
李映柔微微咬牙,丹唇含笑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們沒必要鬧的滿城風雨。晏大人現在走的話,我就不追究了。」
「既然殿下不喊人的話,那臣就說正事了。」晏棠斂正神色,在她詫異點頭後,徐徐道:「薛平殘黨供出了左都御史顏世苑,臣派人去調查,一切屬實,所以特地來問殿下想怎麼辦。保,還是不保。」
李映柔聞言怔悚,顏世苑怎麼也變得短命了?
她出神的注視著眼前挺拔如松的男人,時光仿佛溯洄到兩人結盟時。
樂成三年,錦衣衛鬧騰的凶,李映柔為了保護她手下的官員,只能去拉攏剛剛上任的錦衣衛指揮使晏棠。而晏棠與其他官員不同,孤冷清高又沒有特殊嗜好,最後她只能使上美人計。
依稀記得那是一個春日,兩人站在石拱橋上,漫天飄花飛落,跌在肩頭。她臉頰微紅,羞羞答答對晏棠說:「許是最近春困,我總是夢到晏指揮使,這可怎麼辦才好?」
她欲勾他手,卻被他避開,「那殿下就少睡一會。」
再後來,她像只蒼蠅一樣嗡嗡嗡,逮著這隻蛋猛釘。漸漸地蛋裂了縫,一個夏夜,天時地利人和,兩人一個衝動來了場翻雲覆雨。
她的初夜換來一把鋒利的刀,為她大殺四方。
如今光景再現,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是晏棠主動詢問她,要不要保一個官員。
李映柔心生迷惘,囁囁道:「保又何如,不保又如何?」